◎ 黑子的籃球二次創作,與真實世界無關。
打開保健室的門,藥水和碘酒的刺鼻氣味立刻從裡頭流瀉出來。雖說是消毒水,卻讓人一聞就病懨懨 ── 我並不喜歡,而且也很久沒有聞到了 ── 應該說,我是很少生病的,就算生病,也只會待在家裡喝水靜養,不會特地拜訪保健室或者醫院。
牽著他的手讓我錯覺自己也正逐漸被高溫感染,我偷偷回頭瞄了他一眼,那張臉還是一樣緊緊繃著,紅得不像話,連眨眼的節奏都比平常無力許多。就算不仔細觀察,也能看出他的呼吸紊亂而且頻繁,而蓋在他嘴前是我給他披上的圍巾,不知怎的,這樣的畫面讓我沒來由地緊張了一把。我在他注意到之前趕緊將頭轉回來。
保健室裡有兩個女學生,一個站著,另一個則是坐在看診用的小圓椅上,保健室阿姨正有點粗魯的替那為女同學手臂上的擦傷上藥,她緊閉著雙眼,一臉快哭的樣子 ── 真荒謬,那種傷口根本不會痛。我和赤司花了幾分鐘等她們離開,保健室阿姨情緒看起來不是很好,我不意外 ── 她一年到頭都臭著臉。她瞅了赤司一眼,問我:「他怎麼啦?」
「發燒。」我推了眼鏡,簡短回答。
赤司被安置在女學生坐過的圓椅上,保健室阿姨一下子幫他量體溫,一下子對他問東問西:什麼時候開始的?會咳嗽嗎?頭暈嗎?頭痛嗎?「他最好回家休息。」她下了這個結論,並向赤司要了家長電話,他飛快了講出一串數字,說是管家的聯絡號碼,但是聲音有一半都悶在鼻腔中,必須非常靠近才聽得清楚。
我扶著赤司躺上保健室的床鋪,他全身摸起來都不對勁 ── 很燙,而且有氣無力的,臉則是紅得像鮮嫩欲滴的蘋果,細緻的眼簾半垂著。此時乖乖捲起棉被的他看起來比平常安分多了。我從冰櫃裡拿出冰袋,小心翼翼地放在赤司的額頭上,他微微皺了眉,看起來不是很想被放上這種東西,突然間我與他的目光不小心交錯在一塊,我心中嚇了一跳,並馬上移開視線。
感冒的人不是我,但我的腦袋也沒有清晰到哪裡去。
我去弄了條冰涼的毛巾,把掛在他臉頰上、耳邊和頸部的冷汗都擦乾,毛巾不一會兒就變得熱呼呼的。我伸手撥了撥赤司耳邊的頭髮,不其然注意到他正朝著我的臉直勾勾的盯著。我吞了一吞口水,問:「幹嘛?」
沒想到他居然笑了出來,我驚訝的瞪大眼睛。雖然發著高燒,那個笑容看起來還是一樣輕鬆。
「你真的好溫柔哦。」稍嫌虛弱的赤紅的眼眸並不迴避我的瞪視,反而正正當當的回敬了眼神。「你當我的媽媽好不好啊?綠間。」
「啊?…………扮家家酒嗎?你算了吧。」我又好氣又好笑 ── 這個人老愛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讓你摸不著頭緒,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不過說起來,他就是這麼一個讓你搞不懂的人。我看了看手錶,下課時間已經結束超過10 分鐘,我最好回教室幫赤司整理書包,好讓他待會可以直接離開學校。而且全班大概也只有我會幫他做這件事了。
離開保健室前我又回頭看了赤司一眼 ──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時時刻刻關注他 ── 他輕柔的笑容膩在枕頭裡,好看的眼睛越瞇越細,卻還隱隱約約向我看過來。
赤司從小就沒有母親,這我是知道的,但他從沒深入解釋過,連一點細節都隻字未提。中學一年級時,國文老師要求學生們交一篇作文,題目是〈我為母親做過最感人的一件事〉,赤司竟然編得有模有樣,不僅得了全校最高分,還應老師要求,在朝會時朗誦給全校聽。「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那時,他雲淡風輕的說。「我以為作文就是編故事,難道不是?」總是擺出悠然自得的態度,但誰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呢。爬樓梯回教室的途中,我腦袋裡一直在想這些事。
我靜悄悄的走到教室門口 ── 是實上,是非常引人注目 ── 全班動也不動的盯著我看,很顯然我打斷了老師的講課。我簡短向老師報告了下赤司的狀況後,便直直地走到他的座位,開始將散落在桌上雜七雜八的作業本和考卷分類、並好好收進他的書包裡,老師照常講課,但四周同學們依然不間斷地向我投射關心的目光。
赤司抽屜整齊得像學期結束前一天一樣,只有當天課堂上會用到的課本和講議,一項多餘的雜物都沒有,也不見任何參考書的影子。也對,我想他是用不著那種東西的。多虧了這種誇張的整齊程度,我花不到五分鐘就將他的書包收拾好了。這時我的口袋傳來細微的震動,和短促的訊息提示音。
我取出手機,看見螢幕上顯示著赤司的名字,感到有點疑惑。但還是點開了訊息。
──『那你當我的情人吧。』
我差一點當場摔倒在赤司的座位上。
上課時間的校園比想像中安靜許多,唯一的聲音就是四周傳來的模糊的教書聲,學生們都在教室裡學習,整條走廊上只有我一個人。我背著赤司的書包,在保健室門口徘徊了好一陣子,才下定決心走進去,迎接我的又是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和涼到有點寒冷的空氣。保健室阿姨正無所事事地剪著指甲,嘴邊哼著難聽的、不之多久以前的流行歌曲,我忽略她的存在,走向簾子後頭的白病床。
赤司的身體在棉被中窩成一團,呼吸還是一樣不順,也還是一樣直冒冷汗,模樣像極了小動物生病時的睡相。他的手垂在臉頰旁邊,掌心裡緊緊握著手機。我搬了一張椅子在床邊坐下,著魔似的端詳著他好像不太舒服的睡臉,放任心中閃過一個又一個難言的想法,回過神來時,已經過了幾分鐘之久。
我搖了搖赤司的肩膀。他過了幾秒後,開始慢慢蠕動,赤色的眼睛睜了一半。
「綠間。」他揉揉眼睛,呢喃道。那軟綿綿又沙啞的聲音彷彿是屬於另一個人的。
我將收到簡訊的手機握在胸前,有點不是滋味。
「情人什麼的……我說你這傢伙……是腦子燒壞了吧?」
幾乎是立刻,他回以輕巧的笑聲。「或許吧。」
我以為38 度的高燒能讓一個人痛苦到一句話也不想說,甚至嘔吐、哀號,但這樣的症狀在他身上完全看不見,反而,看起來只像一個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小感冒。我煩躁的推了推眼鏡,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保持沉默。
「……你不要我嗎?」
「……這跟要不要無關。」我推了推眼鏡。「要成為戀人哪有這麼簡單。」
「唔。不過綠間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啊。」
我瞬間語塞,完全忘記自己剛才打算說什麼,所有聲音就這麼理所當然的消失在他的笑靨裡。但隨即赤司慢慢收起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專注而溫柔表情,靜靜的看著我,他臉頰因高燒而透出的紅色與汗水,因為這一陣沉默,又顯得更明顯了。我索性也安靜下來 ── 應該說,他的神情讓我 忍不住安靜下來。這時他的雙眼裡頭彷彿擁有上千萬個故事一般。
互相喜歡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說實在的我們的關係也早就不是朋友。放學後單獨留在教室、經常前後共用一張桌子、走在一起逐漸靠近的距離,和某些只會在我面前出現的表情和笑容,所有感情就像悶在一個飽滿的氣球中,在裡頭緩慢地流動,或竄動,不知道戳破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或說連如何戳破,我也拿不定主意。
而這個傢伙、又輕輕鬆鬆就搞定一切了呢。
讓人火大啊。
我手心貼在赤司的額頭上,依然是高得嚇人的溫度,我嘖了一聲。「竟然還在燒……不是吃過藥了嗎。」
他把我的手撥開,噘著嘴看了我許久。「……你到底當不當我的情人?」
「…………嘖。囉嗦。」
而他聞言先是睜大眼睛,接著柔和地笑了起來 ── 我從沒看過誰發高燒還笑這麼頻繁,他果然有點問題 ── 而我過了幾秒才發現自己也在傻笑,只好趕緊繃緊表情,覺得尷尬無比。怎麼就連這種時候都要被這個傢伙吃得死死的呢?我懊惱的想著,想著想著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又開始在笑。「回去了啦。」我說,索性站起身背對著他。
經過保健室阿姨的時候,她還在哼那首難聽的歌,對我們的離開看都懶得看一眼。說真的,她真是我所見過最糟糕的保健室阿姨了。戶外走廊上的空氣和那間狹小的冷氣房截然不同,真實流通的空氣,還有灑在路面上那午後溫暖的日光,與保健室相比,儼然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感覺很奇怪,再次牽起他的手,我心中有種衝動想就這樣帶他走回家,當然,這是個瘋狂且愚蠢的想法,理所當然是他家裡的傭人會開著車出現在校門口才對,但我還是妄想著,如果這個人能由我一路保護下去多好呢。一邊走,我感到赤司把頭靠在我的臂膀上,溫熱的呼吸刺激著我的毛細孔,讓我渾身酥麻,又緊張。我希望他沒發現我流的那一大把手汗。
「………綠間你真的是……」赤司突然出聲,聲音依然在他的鼻腔裡模糊成一片,但我確實聽見了,這句話就這麼停在一半。
「你想說什麼?」
走路的節奏似乎讓他的呼吸十分不穩且急促,他沉默了半晌,微乎其微地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想說,好想就這麼讓你牽著走回家啊。」
「你 ──」
我又該死的語塞了,尤其是在看到他那抹該死的微笑後。我真是恨透了這傢伙不管什麼時候都喜歡語出驚人這一點,但十分矛盾的,我喜歡上的似乎也就是他這種模以捉摸的性格。
等他病好了以後、就明天,可要好好跟他確認今天的事才行。
唯獨這件事,不想被他當成一時興起的遊戲啊。
打開保健室的門,藥水和碘酒的刺鼻氣味立刻從裡頭流瀉出來。雖說是消毒水,卻讓人一聞就病懨懨 ── 我並不喜歡,而且也很久沒有聞到了 ── 應該說,我是很少生病的,就算生病,也只會待在家裡喝水靜養,不會特地拜訪保健室或者醫院。
牽著他的手讓我錯覺自己也正逐漸被高溫感染,我偷偷回頭瞄了他一眼,那張臉還是一樣緊緊繃著,紅得不像話,連眨眼的節奏都比平常無力許多。就算不仔細觀察,也能看出他的呼吸紊亂而且頻繁,而蓋在他嘴前是我給他披上的圍巾,不知怎的,這樣的畫面讓我沒來由地緊張了一把。我在他注意到之前趕緊將頭轉回來。
保健室裡有兩個女學生,一個站著,另一個則是坐在看診用的小圓椅上,保健室阿姨正有點粗魯的替那為女同學手臂上的擦傷上藥,她緊閉著雙眼,一臉快哭的樣子 ── 真荒謬,那種傷口根本不會痛。我和赤司花了幾分鐘等她們離開,保健室阿姨情緒看起來不是很好,我不意外 ── 她一年到頭都臭著臉。她瞅了赤司一眼,問我:「他怎麼啦?」
「發燒。」我推了眼鏡,簡短回答。
赤司被安置在女學生坐過的圓椅上,保健室阿姨一下子幫他量體溫,一下子對他問東問西:什麼時候開始的?會咳嗽嗎?頭暈嗎?頭痛嗎?「他最好回家休息。」她下了這個結論,並向赤司要了家長電話,他飛快了講出一串數字,說是管家的聯絡號碼,但是聲音有一半都悶在鼻腔中,必須非常靠近才聽得清楚。
我扶著赤司躺上保健室的床鋪,他全身摸起來都不對勁 ── 很燙,而且有氣無力的,臉則是紅得像鮮嫩欲滴的蘋果,細緻的眼簾半垂著。此時乖乖捲起棉被的他看起來比平常安分多了。我從冰櫃裡拿出冰袋,小心翼翼地放在赤司的額頭上,他微微皺了眉,看起來不是很想被放上這種東西,突然間我與他的目光不小心交錯在一塊,我心中嚇了一跳,並馬上移開視線。
感冒的人不是我,但我的腦袋也沒有清晰到哪裡去。
我去弄了條冰涼的毛巾,把掛在他臉頰上、耳邊和頸部的冷汗都擦乾,毛巾不一會兒就變得熱呼呼的。我伸手撥了撥赤司耳邊的頭髮,不其然注意到他正朝著我的臉直勾勾的盯著。我吞了一吞口水,問:「幹嘛?」
沒想到他居然笑了出來,我驚訝的瞪大眼睛。雖然發著高燒,那個笑容看起來還是一樣輕鬆。
「你真的好溫柔哦。」稍嫌虛弱的赤紅的眼眸並不迴避我的瞪視,反而正正當當的回敬了眼神。「你當我的媽媽好不好啊?綠間。」
「啊?…………扮家家酒嗎?你算了吧。」我又好氣又好笑 ── 這個人老愛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讓你摸不著頭緒,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不過說起來,他就是這麼一個讓你搞不懂的人。我看了看手錶,下課時間已經結束超過10 分鐘,我最好回教室幫赤司整理書包,好讓他待會可以直接離開學校。而且全班大概也只有我會幫他做這件事了。
離開保健室前我又回頭看了赤司一眼 ──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時時刻刻關注他 ── 他輕柔的笑容膩在枕頭裡,好看的眼睛越瞇越細,卻還隱隱約約向我看過來。
赤司從小就沒有母親,這我是知道的,但他從沒深入解釋過,連一點細節都隻字未提。中學一年級時,國文老師要求學生們交一篇作文,題目是〈我為母親做過最感人的一件事〉,赤司竟然編得有模有樣,不僅得了全校最高分,還應老師要求,在朝會時朗誦給全校聽。「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那時,他雲淡風輕的說。「我以為作文就是編故事,難道不是?」總是擺出悠然自得的態度,但誰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呢。爬樓梯回教室的途中,我腦袋裡一直在想這些事。
我靜悄悄的走到教室門口 ── 是實上,是非常引人注目 ── 全班動也不動的盯著我看,很顯然我打斷了老師的講課。我簡短向老師報告了下赤司的狀況後,便直直地走到他的座位,開始將散落在桌上雜七雜八的作業本和考卷分類、並好好收進他的書包裡,老師照常講課,但四周同學們依然不間斷地向我投射關心的目光。
赤司抽屜整齊得像學期結束前一天一樣,只有當天課堂上會用到的課本和講議,一項多餘的雜物都沒有,也不見任何參考書的影子。也對,我想他是用不著那種東西的。多虧了這種誇張的整齊程度,我花不到五分鐘就將他的書包收拾好了。這時我的口袋傳來細微的震動,和短促的訊息提示音。
我取出手機,看見螢幕上顯示著赤司的名字,感到有點疑惑。但還是點開了訊息。
──『那你當我的情人吧。』
我差一點當場摔倒在赤司的座位上。
上課時間的校園比想像中安靜許多,唯一的聲音就是四周傳來的模糊的教書聲,學生們都在教室裡學習,整條走廊上只有我一個人。我背著赤司的書包,在保健室門口徘徊了好一陣子,才下定決心走進去,迎接我的又是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和涼到有點寒冷的空氣。保健室阿姨正無所事事地剪著指甲,嘴邊哼著難聽的、不之多久以前的流行歌曲,我忽略她的存在,走向簾子後頭的白病床。
赤司的身體在棉被中窩成一團,呼吸還是一樣不順,也還是一樣直冒冷汗,模樣像極了小動物生病時的睡相。他的手垂在臉頰旁邊,掌心裡緊緊握著手機。我搬了一張椅子在床邊坐下,著魔似的端詳著他好像不太舒服的睡臉,放任心中閃過一個又一個難言的想法,回過神來時,已經過了幾分鐘之久。
我搖了搖赤司的肩膀。他過了幾秒後,開始慢慢蠕動,赤色的眼睛睜了一半。
「綠間。」他揉揉眼睛,呢喃道。那軟綿綿又沙啞的聲音彷彿是屬於另一個人的。
我將收到簡訊的手機握在胸前,有點不是滋味。
「情人什麼的……我說你這傢伙……是腦子燒壞了吧?」
幾乎是立刻,他回以輕巧的笑聲。「或許吧。」
我以為38 度的高燒能讓一個人痛苦到一句話也不想說,甚至嘔吐、哀號,但這樣的症狀在他身上完全看不見,反而,看起來只像一個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小感冒。我煩躁的推了推眼鏡,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保持沉默。
「……你不要我嗎?」
「……這跟要不要無關。」我推了推眼鏡。「要成為戀人哪有這麼簡單。」
「唔。不過綠間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啊。」
我瞬間語塞,完全忘記自己剛才打算說什麼,所有聲音就這麼理所當然的消失在他的笑靨裡。但隨即赤司慢慢收起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專注而溫柔表情,靜靜的看著我,他臉頰因高燒而透出的紅色與汗水,因為這一陣沉默,又顯得更明顯了。我索性也安靜下來 ── 應該說,他的神情讓我 忍不住安靜下來。這時他的雙眼裡頭彷彿擁有上千萬個故事一般。
互相喜歡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說實在的我們的關係也早就不是朋友。放學後單獨留在教室、經常前後共用一張桌子、走在一起逐漸靠近的距離,和某些只會在我面前出現的表情和笑容,所有感情就像悶在一個飽滿的氣球中,在裡頭緩慢地流動,或竄動,不知道戳破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或說連如何戳破,我也拿不定主意。
而這個傢伙、又輕輕鬆鬆就搞定一切了呢。
讓人火大啊。
我手心貼在赤司的額頭上,依然是高得嚇人的溫度,我嘖了一聲。「竟然還在燒……不是吃過藥了嗎。」
他把我的手撥開,噘著嘴看了我許久。「……你到底當不當我的情人?」
「…………嘖。囉嗦。」
而他聞言先是睜大眼睛,接著柔和地笑了起來 ── 我從沒看過誰發高燒還笑這麼頻繁,他果然有點問題 ── 而我過了幾秒才發現自己也在傻笑,只好趕緊繃緊表情,覺得尷尬無比。怎麼就連這種時候都要被這個傢伙吃得死死的呢?我懊惱的想著,想著想著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又開始在笑。「回去了啦。」我說,索性站起身背對著他。
經過保健室阿姨的時候,她還在哼那首難聽的歌,對我們的離開看都懶得看一眼。說真的,她真是我所見過最糟糕的保健室阿姨了。戶外走廊上的空氣和那間狹小的冷氣房截然不同,真實流通的空氣,還有灑在路面上那午後溫暖的日光,與保健室相比,儼然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感覺很奇怪,再次牽起他的手,我心中有種衝動想就這樣帶他走回家,當然,這是個瘋狂且愚蠢的想法,理所當然是他家裡的傭人會開著車出現在校門口才對,但我還是妄想著,如果這個人能由我一路保護下去多好呢。一邊走,我感到赤司把頭靠在我的臂膀上,溫熱的呼吸刺激著我的毛細孔,讓我渾身酥麻,又緊張。我希望他沒發現我流的那一大把手汗。
「………綠間你真的是……」赤司突然出聲,聲音依然在他的鼻腔裡模糊成一片,但我確實聽見了,這句話就這麼停在一半。
「你想說什麼?」
走路的節奏似乎讓他的呼吸十分不穩且急促,他沉默了半晌,微乎其微地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想說,好想就這麼讓你牽著走回家啊。」
「你 ──」
我又該死的語塞了,尤其是在看到他那抹該死的微笑後。我真是恨透了這傢伙不管什麼時候都喜歡語出驚人這一點,但十分矛盾的,我喜歡上的似乎也就是他這種模以捉摸的性格。
等他病好了以後、就明天,可要好好跟他確認今天的事才行。
唯獨這件事,不想被他當成一時興起的遊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