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斜人格少女體
請見諒
光天化日我不行開門
但請你看我心裡有摩天輪
升上天就發胖
兒童期待拿到棉花糖
因為那吃起來是戀愛:
「我認養並照顧你的贗品,
接著就忘了你。」
光天化日我不行開門
但請你看我心裡有摩天輪
升上天就發胖
兒童期待拿到棉花糖
因為那吃起來是戀愛:
「我認養並照顧你的贗品,
接著就忘了你。」
Elma
2020.8.7
2020.8.7
自體殘存
給我們買一棟有閣樓的房子
把冷落,折磨都收進箱子
「舒芙蕾端出來。」
好的現在我們有舒芙蕾
在乘著奶油搖晃於午後微光下的舒芙蕾
還熱騰騰的好日子
我們主張用叉子而非湯匙
我們等待以叉子觸碰彼此
我們說好痛
「好痛。」
大宇宙無計可施(不然呢?)
我們把空盤子收進閣樓的箱裡
把冷落,折磨都收進箱子
「舒芙蕾端出來。」
好的現在我們有舒芙蕾
在乘著奶油搖晃於午後微光下的舒芙蕾
還熱騰騰的好日子
我們主張用叉子而非湯匙
我們等待以叉子觸碰彼此
我們說好痛
「好痛。」
大宇宙無計可施(不然呢?)
我們把空盤子收進閣樓的箱裡
Elma
2020.4.4
2020.4.4
每一次都
是你讓我們分崩離析。是你讓我們無所遁形。是你讓我們維持分裂。是你讓我們只能碎裂。是你讓我們相對無趣。是你讓我們需索無度。是你讓我們去日曠遠。是你讓我們冷僻幽深。是你讓我們星垂平野。是你讓我們繾綣纏綿。是你讓我們煞有介事。是你讓我們尋無出路。是你讓我們燈火輝煌。是你讓我們四壁蕭索。是你讓我們超然外象。是你讓我們漸次敗壞。是你讓我們巧取豪奪。是你讓我們蕩然無存。每一次都鸚鵡在飛翔。然後是你每一次都是你使用是你的句型來了結我們。
Elma
2020.3.26
2020.3.26
以死相許的人們
我說你的睫毛好彎
我說你沒有東西能跟我交換
我要你睡在海灣
像海豚
孵在海豚裡的那雙眼神
我們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他們共處的模式
他們對待彼此的方式
他們對愛的認識
還有他們說死的樣子
我們知道
但世界說:算了
它早就決定不讓冰雹降下任何人的死
我說你沒有東西能跟我交換
我要你睡在海灣
像海豚
孵在海豚裡的那雙眼神
我們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他們共處的模式
他們對待彼此的方式
他們對愛的認識
還有他們說死的樣子
我們知道
但世界說:算了
它早就決定不讓冰雹降下任何人的死
Elma
2020.3.24
2020.3.24
26歲
時間琥珀一樣凝結起來的時代,一條索線上走著似地,我們不是成為自己就是失去自己。是的我慣稱年紀為時代。橫豎都是一種迤邐。時間散逸,空間因此氣派地伸展開來,而我經常是這樣的:在前進的路上,做著後退的事。或是反之。
Elma
2020.1.13
2020.1.13
有人告訴我
攀爬在生活的邊緣,
痛無知覺。
有人告訴我現在這高度還死不了。
(啊原來去死也是種體力活。
是這樣的嗎?)
辛先生在變成河城的辛先生之前,
匍匐過稜角分明的歲月,
最終抵達了一面崖。
和歌山上,嫂嫂告訴二郎:
比起上吊或割咽喉,
她願被海嘯洪水沖走。
我在散沙似的時間裡用美工刀劃出今天與昨天的區隔,
每一個今天與昨天,
一道一道涇渭分明,
一道一道清晰的換日線,我竭力攀爬然後
有人告訴我現在這高度還死不了。
痛無知覺。
有人告訴我現在這高度還死不了。
(啊原來去死也是種體力活。
是這樣的嗎?)
辛先生在變成河城的辛先生之前,
匍匐過稜角分明的歲月,
最終抵達了一面崖。
和歌山上,嫂嫂告訴二郎:
比起上吊或割咽喉,
她願被海嘯洪水沖走。
我在散沙似的時間裡用美工刀劃出今天與昨天的區隔,
每一個今天與昨天,
一道一道涇渭分明,
一道一道清晰的換日線,我竭力攀爬然後
有人告訴我現在這高度還死不了。
Elma
2019.7.31
2019.7.31
《惡童日記》
他寫的不外乎是日記那一類的東西。七年間生產了二十來本密密麻麻的筆記本,全部棄置在閣樓,誰也不許看,包括他自己。別人問他為何這麼做,他答:「那些都是沒有意義的東西。」於是就藏著,日以繼夜將自己深深地藏起。
提筆,封緘,那是多麼痛苦的反覆操練。正因為這樣不顧一切的痛苦,他把自己活到了現在。
提筆,封緘,那是多麼痛苦的反覆操練。正因為這樣不顧一切的痛苦,他把自己活到了現在。
Elma
2019.5.9
2019.5.9
志願
「前天,我去考了駕照。
我想要永遠做一個走路的人,
所以去考了駕照。
從今以後,無論走在柏油路上、山路上、雪地上,
我會一直記得,
我有不艱苦的選擇。」
我想要永遠做一個走路的人,
所以去考了駕照。
從今以後,無論走在柏油路上、山路上、雪地上,
我會一直記得,
我有不艱苦的選擇。」
Elma
2018.8.14
2018.8.14
扭蛋
30塊代表我許願的決心,
再來30塊作為迎合世界的代價;
(成本嘛,誰能逃過一劫)
縱身一躍,
……哎、你看看,
我早說了你死不成的吧。
(笑)
再來30塊作為迎合世界的代價;
(成本嘛,誰能逃過一劫)
縱身一躍,
……哎、你看看,
我早說了你死不成的吧。
(笑)
Elma
2017.2.1
2017.2.1
愛慕的你開始為了錢喊我姊姊了。
愛慕的你開始為了錢喊我姊姊了。
口袋裡有五十七元
抓緊緊,忍住,不給你。
我可愛的晚餐錢
用來勾引你可愛的奉承
而不是買你。
口袋裡有五十七元
抓緊緊,忍住,不給你。
我可愛的晚餐錢
用來勾引你可愛的奉承
而不是買你。
Elma
2016.11.14
2016.11.14
180度反向衝撞
我有一道你沒有的閃電。在你的海上,在所有抹香鯨都翩翩起舞的好日子,穿越田野,摩天樓,遊樂場的旋轉木馬;在尚未得到善後的混亂裡,垂直落下於北方,如一計驚蟄。
見你在那兒寬容如一片曠野。見你嘲諷。見你以恰如其分的眼神牽起又放下我。
我愛你。這使我有一道你沒有的閃電。
見你在那兒寬容如一片曠野。見你嘲諷。見你以恰如其分的眼神牽起又放下我。
我愛你。這使我有一道你沒有的閃電。
Elma
2016.9.4
2016.9.4
有時
有時她會忽然意識到,自己的人生到目前為止全都是現實,而她所寫的一頁又一頁文字全都只是幻想。
有時她會伸手碰碰自己的人生,就如同一座廢墟,只剩冰冷但脆弱的外牆。有時她又開始寫了,沒日沒夜地。那些文字多麼豐富,彷彿能在一片荒蕪中造出城堡與綠洲,彷彿能帶她飛行。有時她寫到失去力氣,會看見平常看不到的顏色在世界各處胡亂遊走,像極了她眼皮裡那些奇怪的線蟲們。
「人生什麼的全都是幻想就好了。」有時在落地之後,她會如此呢喃。
有時她會伸手碰碰自己的人生,就如同一座廢墟,只剩冰冷但脆弱的外牆。有時她又開始寫了,沒日沒夜地。那些文字多麼豐富,彷彿能在一片荒蕪中造出城堡與綠洲,彷彿能帶她飛行。有時她寫到失去力氣,會看見平常看不到的顏色在世界各處胡亂遊走,像極了她眼皮裡那些奇怪的線蟲們。
「人生什麼的全都是幻想就好了。」有時在落地之後,她會如此呢喃。
Elma
2015.12.30
2015.12.30
妳知道嗎?電光石火也不只一瞬。
只是驀然回首,
世界儼然只剩下我對自己的理解,
因為如此荒涼又孤寂,
時間的長短都已無足輕重。
電光火石如果只有一瞬,
在那樣的時間裡,我可以最好整以暇地死去。
世界儼然只剩下我對自己的理解,
因為如此荒涼又孤寂,
時間的長短都已無足輕重。
電光火石如果只有一瞬,
在那樣的時間裡,我可以最好整以暇地死去。
Elma
2015.12.29
2015.12.29
爆炸。
他們處處尋求刺激與慰藉,他們想要一場精湛的表演,最好是煙火秀與祭典。炫目的色彩在天空引爆之後,不論是放煙火者或是觀賞者,都不需要為此負責。
「再放多一點呀!」他們簇擁著。光影映照在他們的臉龐,一張張乘載空乏的日常的臉龐。「再多點哪!」
始終沒有人查覺那死去的煙火仍然活著,且已背起家當,步履蹣跚朝祭典的出口走去。
「再放多一點呀!」他們簇擁著。光影映照在他們的臉龐,一張張乘載空乏的日常的臉龐。「再多點哪!」
始終沒有人查覺那死去的煙火仍然活著,且已背起家當,步履蹣跚朝祭典的出口走去。
Elma
2015.10.30
2015.10.30
夜夜。
我讀到了第365頁。
上帝依然沒為我破解任何事,然而那些謎團也不再向我招手
瑪莉‧艾蓮娜小姐在洋溢著潮濕氣味的舊房間上吊,她的先生當晚搭上夜車
往河內省前去。謠言中的開膛手啊,還在午夜十二時的暗巷徘徊。
「所以說,生命真夠我們受的。」
我對在書桌前睡臉惺忪、懶洋洋地翻過第104頁的自己說。
上帝依然沒為我破解任何事,然而那些謎團也不再向我招手
瑪莉‧艾蓮娜小姐在洋溢著潮濕氣味的舊房間上吊,她的先生當晚搭上夜車
往河內省前去。謠言中的開膛手啊,還在午夜十二時的暗巷徘徊。
「所以說,生命真夠我們受的。」
我對在書桌前睡臉惺忪、懶洋洋地翻過第104頁的自己說。
Elma
2015.10.29
2015.10.29
腳踏實地之時
遭遇了火災的男人
手掌上纏繞的那把火焰
一輩子都無法消滅。
可憐的男人偏偏是個指揮家
從此以後被他翻過的每一頁樂譜
都嗶啵作響
一個小節一個小節地、使整個樂隊燃燒起來。
手掌上纏繞的那把火焰
一輩子都無法消滅。
可憐的男人偏偏是個指揮家
從此以後被他翻過的每一頁樂譜
都嗶啵作響
一個小節一個小節地、使整個樂隊燃燒起來。
Elma
2015.10.10
2015.10.10
無關乎他的姓
我想看天菜男孩穿著高領長毛衣、尼龍短褲和雨鞋匆匆跑過走廊時不小心跟校長撞個正著;我想看情侶在人擠人的餐廳安靜的坐著、其中一方什麼也沒點,只是看著另一方狼吞虎嚥的模樣;我想看學生在老教授不會用電腦的時候主動上前幫忙結果什麼忙也沒幫上只能一起困惑,臉上卻沒有一絲困擾與尷尬;我想看雙人房的其中一人凌晨睡不著於是爬起來吃泡麵,果不其然被室友用髒話伺候;我想看女孩在校內公車的司機問「還有沒有人要下?」時天然地應聲「沒有了~」;我想看一場與我無關的邂逅,可能參雜了些令人發笑的荒謬橋段,但是雙方都坦然接受了荒謬。我想看故事的第一千零一頁以後。
Elma
2015.1.6
2015.1.6
1、2、3、
「我想你們並沒有活得多出色,就如同我一樣,都是輸給了過去的自己,同時又懼怕存活。你看過的,那個長得像我的少年,臉上沒有任何皺紋,只有酒窩,他笑一下,就從我這兒奪走了色彩,最後留給我的,全都是他最討厭的,到了現在,我甚至已想不起他是什麼樣子。你現在看得見嗎?明天。它是什麼顏色呢?」
「小時候流行一種東西叫水火箭,是一種只要灌滿水再踩下踏板,就會衝上天、飛行好幾公尺遠的玩意,父母知道我喜歡玩,所以總趁假日開車載我到奶奶家旁邊的空地,我們在那兒架設火箭,故作專業地查看風向,一些散步的老人家經過,都佇足盯著我們瞧。發射時一瀉千里的水花讓我興奮。火箭若飛得好,我會開心到一邊尖叫一邊翻滾,若火箭不幸墜毀,我便生悶氣宣告:不玩了,但被父親問要不要再來一次時,我又會噘著嘴,小聲說:好。」
「飛上天的樣子很棒,少年看著那『很棒』的樣子會天真地笑出來。要說何謂身為人的意志,人的傳統,我想那個笑容就是。一直都是這麼回事:要來到現代,需要的是層層疊疊的傳統,人若以太膚淺的風貌消遙,終將沉沒在時間的河床中。沉沒了,水波和沙石能給我溫飽嗎?沉沒了,還能再飛上天嗎?我並不想要聽到答案。」
「小時候流行一種東西叫水火箭,是一種只要灌滿水再踩下踏板,就會衝上天、飛行好幾公尺遠的玩意,父母知道我喜歡玩,所以總趁假日開車載我到奶奶家旁邊的空地,我們在那兒架設火箭,故作專業地查看風向,一些散步的老人家經過,都佇足盯著我們瞧。發射時一瀉千里的水花讓我興奮。火箭若飛得好,我會開心到一邊尖叫一邊翻滾,若火箭不幸墜毀,我便生悶氣宣告:不玩了,但被父親問要不要再來一次時,我又會噘著嘴,小聲說:好。」
「飛上天的樣子很棒,少年看著那『很棒』的樣子會天真地笑出來。要說何謂身為人的意志,人的傳統,我想那個笑容就是。一直都是這麼回事:要來到現代,需要的是層層疊疊的傳統,人若以太膚淺的風貌消遙,終將沉沒在時間的河床中。沉沒了,水波和沙石能給我溫飽嗎?沉沒了,還能再飛上天嗎?我並不想要聽到答案。」
Elma
2014.12.8
2014.12.8
奧秘。
「一切都源自那些爭奪,孩子。因為打不贏比較兇又比較厲害的那一群,我們這群疲弱的猴子只能落得被趕出叢林的下場,可憐兮兮地來到平地生存,然後演化成為人類。」老博士用他鐵灰色的舌頭啜飲了幾口咖啡,模樣像隻慢吞吞喝水的老貓。他張嘴接續:「因為搶輸了地盤所以進化成最強勁的物種。人類的演化是一個勵志故事,但更多的是現實,沒錯,『現實』才是我們真正生存的地方。孩子,所有成長都是十分無奈的,無一例外。」
Elma
2014.10.2
2014.10.2
想。
你從不說崇拜,從來不。對於那些燦爛奪目又絢麗的人們,你說欣賞,因為你喜歡欣賞一詞涵帶的意義,是如此風度翩翩且不失靈魂的尊潔。你想,成為那樣的人多麼光彩呀,成為那樣的人多麼出類拔萃呀。
在這不多不少恰恰好的健康幻想之中你差點忘了自己究竟多麼失敗。
在這不多不少恰恰好的健康幻想之中你差點忘了自己究竟多麼失敗。
Elma
2014.9.25
2014.9.25
有幸。
「我啊,真想要成為一條鯨。」
「為什麼?」
「瞧,牠們以龐然巨物之姿生存於這片蔚藍之中,若不浮上海平面呼吸,便會死亡。我們人啊若想要死,還要流著一把眼淚一把熱汗地爬上高樓、跳下鐵軌、割開血管呢。而牠們的生命本身就是一個邁向死亡的過程,海洋包容牠們同時也嘗試殺死牠們。即便如此依然美麗呀。那些從海面噴出的水汽 ── 是牠們體內的廢物,閃閃發亮的,每一次,我們必須碰運氣才有幸見到,卻是他們分分秒秒奮力生活的證據。
「我也想要我的生命是他人有幸方能見證之事物。」
「為什麼?」
「瞧,牠們以龐然巨物之姿生存於這片蔚藍之中,若不浮上海平面呼吸,便會死亡。我們人啊若想要死,還要流著一把眼淚一把熱汗地爬上高樓、跳下鐵軌、割開血管呢。而牠們的生命本身就是一個邁向死亡的過程,海洋包容牠們同時也嘗試殺死牠們。即便如此依然美麗呀。那些從海面噴出的水汽 ── 是牠們體內的廢物,閃閃發亮的,每一次,我們必須碰運氣才有幸見到,卻是他們分分秒秒奮力生活的證據。
「我也想要我的生命是他人有幸方能見證之事物。」
Elma
2014.9.3
2014.9.3
吾等百無聊賴的飛蛾。
你害怕死亡與結束。
四周的喧囂使你不快,你睜開眼,發現自己被淹沒在人群中,形形色色的臉孔圍繞著中心高聲歌唱,並發出如野獸求歡的聲音,再看得更仔細點,你發現那人悄然坐在這瘋狂漩渦的中心,身披黑篷、手持鐮刀。「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人歡呼呀?」你衝著隔壁人的耳朵大吼,但眾人忘我的歌唱消彌了你的聲音。你想離開了,因為你痛恨這群人,反正一走了之也就是孤單罷了。呀,孤單。
你想起你更害怕的便是孤單。
四周的喧囂使你不快,你睜開眼,發現自己被淹沒在人群中,形形色色的臉孔圍繞著中心高聲歌唱,並發出如野獸求歡的聲音,再看得更仔細點,你發現那人悄然坐在這瘋狂漩渦的中心,身披黑篷、手持鐮刀。「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人歡呼呀?」你衝著隔壁人的耳朵大吼,但眾人忘我的歌唱消彌了你的聲音。你想離開了,因為你痛恨這群人,反正一走了之也就是孤單罷了。呀,孤單。
你想起你更害怕的便是孤單。
Elma
2014.4.4
2014.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