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王/君に渡そう。
百王お題箱點題:「百田是DICE的其中的一個成員的故事」
◎ 但沒有照題目寫 (!)
◎ 謎之設定。可能是有點歪曲的育成計畫軸。
◎ 但沒有照題目寫 (!)
◎ 謎之設定。可能是有點歪曲的育成計畫軸。
時值最風聲鶴唳的時期,松本少爺與他的合夥人怒火中燒,儼然沒人比他們更生氣。在這個城市裡,明哲保身的人都知道哪些人千萬惹不得,一旦跟松本集團扯上關係,就不會有人開口談,起碼在事發的幾天內不可能。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大家的確都明白事情是怎麼進行的:首先,要靜觀其變,一些時日以後,故事自然會從電視流傳出來。到時候再議論紛紛也不遲。
兩名刑警把百田請到局裡問話,兩天前一次,今天又一次。問題大同小異,顯然沒有新的線索出現。他重複交代自己的行蹤,並在其他事情上都說了謊。警察放走他的時候說:需要的話,還會再找你。
走出警局,某根電線桿上的傳單吸引了他的注意。有人用麥克筆在傳單上寫下點與線的密碼,字跡凌亂又不在同一水平,彷彿寫的人自己不把這當一回事,又或是吃定他看得懂,所以亂寫。他在電線桿前放慢速度,順利解碼:tent. 2am. ──又是凌晨。他咋了下嘴。
「喂,該住手了。」
時間或許該稍微往前回溯。事發前日的凌晨,百田在房間裡這樣對王馬說。
刑警們永遠不會知道實際情況是什麼樣子:那個組織每次出動的前夜,王馬總會跑到他家做一些無關緊要的準備。他能看見一些道具或武器在地上一字排開,但他無從得知即將發生什麼──如果王馬向你透漏自己的事,就算只是偶然,你也必須假設他正處於很糟糕的精神狀態。
王馬背對著他趴臥在地。「住手──?」
「像這樣不斷把我牽扯進你無聊的遊戲。」
「嘻嘻……」王馬摘下面具,像扔飛盤一樣扔向他。他沒有伸手去接。「小百田,你如果對我不感興趣,大可以不要管我,但你又做不到。」
「分明是你自己跑過來的。」
王馬哈哈大笑,說了「你根本沒聽懂我在說什麼吧」之後,灌下半瓶氣泡飲料,強制結束對話。
接著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們誰也不干涉誰,百田靠著枕頭坐在床上,手中的書翻過新的一頁,進入愛波羅悖論的篇章。假設一顆粒子處於自旋的狀態,則另一端的粒子也必需是,即便它們相隔數百萬公里之遙。這是一種超越光速與力學的矛盾關係。他看書,但王馬在地上翻來滾去的聲音使他分了神。抬頭望過去,對方正以唇語念念有詞,童稚的臉孔藏不住遊戲開始前的雀躍。
小朋友。他在心理下註。
從他倆都還是小朋友的時候王馬就一直是同個樣子。而小朋友的行事作風是這樣:對所有意義重大的進行破壞,對所有無關緊要的細心呵護。如果有人問起,百田很樂意坦承自己過去也搞過組織活動──街頭巷尾的孩子們往往會聯合起來教訓壞人,或找弱者出氣──他可以斷言,小朋友不追求任何有價值的事情。就算有,也只是恰好。
他指了橫亙在茶几下的槍,說:「這次要用槍啊。」
聞言,王馬靈機一動似地拿起手槍瞄準他。喀擦。板機聲一點也不嚇人,考慮到DICE的信條,他知道那把槍不過是整人玩具。他下床走近王馬,蹲下身,讓槍口緊緊貼在胸口。「儘管開槍啊,這條命你也取不走。」
抵在胸口手槍用力一頂,他整個人往後傾倒。
「小百田的命送給我我也不要。」王馬這麼說。
隔天,松本財閥鬧了嚴重到足以在全國電視台被輪流放送的笑話。數以千計的紙張從財閥大樓的窗戶飄下,漫天飛舞看起來就像垃圾,落到地上,才知道是談判紀錄與契約。這次也沒什麼大不了嘛,百田心想。名為DICE的組織從不衡量事物的價值。即便如此,有些事仍令路人與記者耿耿於懷,例如,仔細一看,每張紙上都有幼稚的蠟筆線條,勾勒出曖昧的小丑圖樣。
明哲保身的人都知道哪些人惹不得。然而他慣性認為在這世界上,偏偏就有些人是不惹也會上身的。松本財閥是樹,招來了那陣風。
警察問話的時候不苟言笑,但溫和的語氣顯示出他們其實正努力讓自己別那麼嚇人。他們說,百田解斗同學,這盒蠟筆遺留在現場,上頭寫了你的名字喔。我們想知道事發當天你人在哪裡,做什麼呢?
該說的謊他都說了,不該說的也都說了。
*
帳篷。凌晨兩點。
過了末班車的時間,從家裡出發到河堤的帳篷要走上一個小時。為了不驚動了淺眠的奶奶,他不能發出一丁點聲音。小心翼翼將鐵門帶上的時候,他忍不住想,什麼時候開始他百田解斗居然也會在一天最黑暗的時候出門活動,且還是偷偷摸摸,躡手躡腳的。這鐵定是王馬小吉的詛咒。
走到河堤剛好兩點。這是條兩岸雜草叢生的河流,秘密基地的帳篷就位在左岸的橋墩下。百田俯身進了帳篷,看見王馬蜷縮成一團躺在毯子上,在搖曳的吊燈下身影朦朧。
「喂,叫人過來自己卻睡著是什麼意思。」他把書包往王馬身上扔。
王馬揉了揉眼睛,緩慢坐起。「咦?是夢嗎,竟然看到說人話的大猩猩……」
「我才不是猩猩。」他大嘆一口氣,「你知道你害我被警察找上了嗎?」
「嗯,沒看到小百田因為被警察找上而驚慌失措的樣子,真是太可惜了……」
他槌了王馬的頭一下,打斷對方打呵欠。「你到底想怎麼樣?居然把關鍵的犯案工具留在現場,還嫁禍給我。」
「啊哈,小百田,你難不成又在擔心我嗎?」
他挑起一邊眉毛,視線投射到王馬紫色的眼珠子上。對方一隻手撐著下顎,表情像是在說:看吧,這樣一點也不好玩。與他對視了幾秒後,王馬興味索然地別開臉。
他在毯子上清出一塊空位坐下,跟王馬幾乎是肩並著肩。
「可以不要貼我這麼近嗎?很不舒服耶。」
「你就不能忍忍嗎。」
的確。什麼也不好玩。只要跟這個人在一起,所有閃閃生輝的都會變成已死的,就像指著天上最明亮的一顆星,說你看,那裡有一具苟延殘喘的屍體。王馬小吉就是這樣的人,或說,百田解斗就是這樣的人。即使如此他還是來赴約了,明知道來了也只是一起虛度時光而已。
如果回溯得夠遠,他甚至可以想起最無聊的那一次:他把王馬關在這頂帳棚裡整整一天,作為用蠟筆在大家的書包上塗鴉的懲罰。那時他們只有八歲,而「大家」是指以他為首的孩童組織的成員──就像任何一群精力過剩的小朋友,他們終日橫行於街道,四處搞事,並自己搭帳篷作為秘密基地。他從父親的衣櫃裡「借」來皮帶,一條條全用在王馬身上,綁完手,再來是腳。
中間的記憶有點模糊,只記得自己是深夜才率領孩子們回來幫王馬鬆綁的。一天的時間比想像中還長,鬆開王馬身上的皮帶後,他把對方細細的手腕握在手裡不停搓揉,因為那裡有好幾條顯眼的紅色綁痕。
── 居然趁機吃我豆腐。
被拘禁了一整天,王馬還是很精神。
── 我只是在想當時真的有綁得那麼用力嗎……
── 當然有!小百田簡直走火入魔了,一邊把我綁起來還一邊發出喘息,要不是雙手動彈不得我早就報警了。
── 不要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說謊啦。
── 嘻嘻……沒辦法,因為嚇了一跳嘛!沒想到小百田居然喜歡我。
── 啊……?對你來說擔心等於喜歡嗎?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
── 是嗎?但小百田平常明明就是個裝得正氣凜然,實際上什麼也不在乎的人呀。因為什麼也不在乎,所以喜歡的人不就只能是唯一一個讓你擔心的人了嗎。
── 你到底在說什麼,完全聽不懂啊。
忘記還說了什麼,王馬從以前就是這樣,一開口就讓人胃口倒盡。那一晚大家都輸給了睡意,該回家的全都回家,就只有他與王馬兩人留在帳篷裡度過一整夜。
孩童組織在幾年後瓦解了。彷彿依循某種自然法則,以小朋友的意志建立起來的堡壘,在小朋友長大以後就會消失。但河堤依然是看星星的好地點,百田偶爾回來,就順手幫帳篷除草。有時撞見流浪漢躲在帳棚裡,他會毫不心軟地趕走,因為「這裡不屬於你」。運氣更差一點,可能會在帳棚裡看見王馬,趕也趕不走。
很神奇地,孩童組織跟邪惡祕密結社在王馬的觀念裡幾乎是一樣的,只是規模的不同。如果把DICE四個字母拆開,就可以看到四則核心信條,分別是「不殺戮、有趣、犯罪、娛興」,而每一次的事件都充分證明了在某個地方,確實有一群喜歡這些信條、並且為此賣命的人存在。
就是那些人寵壞王馬的,就是那些人讓他覺得自己再怎麼幼稚或狂妄,再怎麼變本加厲也無所謂。
百田伸手揉亂王馬的頭髮,馬上被拍開。
「……找死嗎?小百田。」
得逞了很得意。他知道王馬全身都可以被摸,就頭不可以。「你不是說這條命送你也不要嗎?」一邊說,他一邊把臉貼近王馬。對方沒有靠近也沒有後退,所以他逕自吻上去。三秒後嘴唇被狠狠咬了一下。
「你這傢伙……」舌頭舔過嘴唇,吃到血的味道。
王馬笑得一臉甜蜜。「強吻我好玩嗎?」
「啊──一點也不。」
但也不意外,反正接吻一直都是這樣的感覺,可能是人的問題,但他過去不曾、今後也不會去找別人驗證。他從帶來的書包裡摸出一副面具,扔到王馬腳上。「你上次忘了拿走你的東西。」
「嘩,果然是小百田偷走了我的面具!肯定像內褲小偷一樣在家裡又蹭又聞了吧。」
「少廢話。」他向王馬伸手,「我的東西呢?」
「嗯?」
「那盒蠟筆。不要再裝傻了,既然寫了我的名字,就是我的東西。」
「是嗎?如果是你的東西,那麼案件的犯人就是你,小百田的石頭腦袋就只想得出這種答案不是嗎?但是你為什麼沒有向警察認罪呢?」
「我沒什麼需要認罪的。」他咧嘴一笑。而王馬瞇起眼睛。
「真是差勁的男人。」
再一次,他不確定自己的話除了表面意義之外,是否還給予了其他意義。不過他的任務從來也不是給予,而是感應。就像八歲的時候,他這樣對王馬說:在大家書包上塗鴉的人是你吧?蠟筆盒上寫著你的名字。──即使上面的筆跡根本不是王馬的。
有人存心嫁禍,有人不怎麼在乎。有時候伸張正義並沒有嘴上說的重要。如果他不想相信王馬,就不相信;如果王馬不想被監禁,只要逃掉就好,但他沒有。僅此而已。
王馬不是會粗心把犯案工具遺留在現場的那種人。八歲的時候不是,現在也不是。他是那種為了杜絕一切風險而寧願在電線桿上用摩斯電碼與他相約的人。如果另一顆粒子以某個角度自旋,在那個同時,他也要超越光速又超越力學地轉動起來。如果王馬在DICE制服的設計圖上畫上像皮帶一樣的拘束帶,他也必須偶爾做一個願意說謊的人。這堪稱世上最名不虛傳的鬼故事。
他們在帳棚裡睡了一兩個小時,擠在一塊很不舒服,而且天還沒亮,王馬就在他的耳邊大吵大鬧,「外面有鬼……!」他聽了反射性跳起來,但王馬已經不見蹤影。一邊發抖一邊探出頭往外望,沒看見鬼,只有幾顆明滅的星在天上。拉上帳篷後,他看見那副小丑面具安穩地躺在毛毯上。默然發笑的臉孔像某種暗號。
一早前往學校的路途上,迎面而來的兩位他校學生正聊著松本集團的事件,她們提到小丑塗鴉,其中一位主張這些塗鴉是某種組織的象徵,另一位沒認真在聽,她只覺得這起事件很好笑。說來神奇,這個城市的確明白事情是怎麼進行的:重大事件一旦降格為瑣事,就正式進入了茶餘飯後永遠不會沒話聊的階段。百田把面具壓在褲子的鬆緊帶下,若無其事地經過她們。他知道自己還必須耗費很多唇舌,為了某個人說很多的謊。
バトンを。
對當初點這題的人有點抱歉... 因為這一篇明顯不是「百田是DICE的其中一個成員」,而是我借題發揮寫了一個很私心的故事。
一開始就有說過,如果題目本身雷到我,或者我覺得寫起來太困難,我會選擇性地跳過。當初看到這題,說實在思考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寫,左想右想,找不到一個理由是令「百田隸屬於DICE」這件事顯得合理的。我是說,百田是這樣的人,而王馬可是那樣的人....。當然也有可能只是我對OOC太敏感了吧,或許硬寫還是能寫出來,但如果我寫的文章一點也不像我,那就沒有意義了。
啊不過~如你們所見,最後我還是下筆了。因為這個題目很有趣,我捨不得跳過。
如果有人有幫我想到將這個題目合理化的方法,歡迎把你的想法投到お題箱指點我。我有可能會再寫的。
煦 Elma
一開始就有說過,如果題目本身雷到我,或者我覺得寫起來太困難,我會選擇性地跳過。當初看到這題,說實在思考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寫,左想右想,找不到一個理由是令「百田隸屬於DICE」這件事顯得合理的。我是說,百田是這樣的人,而王馬可是那樣的人....。當然也有可能只是我對OOC太敏感了吧,或許硬寫還是能寫出來,但如果我寫的文章一點也不像我,那就沒有意義了。
啊不過~如你們所見,最後我還是下筆了。因為這個題目很有趣,我捨不得跳過。
如果有人有幫我想到將這個題目合理化的方法,歡迎把你的想法投到お題箱指點我。我有可能會再寫的。
煦 El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