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王]步行者之愛
◎ 巧巧君的點文:「克蘇魯百王」
◎ 雖然是克蘇魯但沒有克蘇魯;雖然是百王但百王很少。
◎ 大家都是中學生的年紀。
◎ 雖然是克蘇魯但沒有克蘇魯;雖然是百王但百王很少。
◎ 大家都是中學生的年紀。
一群小孩
他們原本有很多人。手牽著手,或勾肩搭背,走在一條種植了榆樹的紅磚人行道上,討論接下來要去冰店還是漫畫店──其實哪個都無所謂,他們聚在一起只是為了廝混青春。他走在最後面,握著亞音的手,心想如果全世界的人都死光該好多好。他真的這麼想。大家都該死,包括走在前面的那些死黨們,包括他自己。
烈日當空,手掌與手掌密合處濕濡一片,亞音的頭髮隨風飛揚到他的臉上,一絲一縷,是愛意在搔癢。他知道她愛他。
有那麼一段時間,每個人都不停地說話,甚至是搶著說話,交談的字句像樹葉漫天飛舞,形塑了之後的每一步。他們像軍旅一樣浩浩蕩蕩地踩踏石磚,放聲大笑,偶爾把同學推出人行道。沒人發現馬路上沒有車,遠方的兩抹人影吸引了大夥的注意。「喲,那不是百田和王馬嗎?真是少見的組合。」有個人說。
他趕緊放開亞音的手。
「對了,」另一個人說,「所以我們要去哪裡?」
「好熱,我想回家。」
「別這麼無趣。」
亞音沒再回牽他的手。他羞愧得一眼也不敢看她,手汗流得比剛才更劇烈,像一種夏天戀愛的人才會得的病。太熱了。一定是因為這樣,所以連愛與寬容都帶著恨。
手
他記得百田解斗掌心的熱度。
學校裡,那些被熱得睡不著覺的午休,他偶爾垂著頭呆坐,回想他們在校舍一隅握手的場景。我喜歡你。這樣啊,謝謝你。就這樣嗎?嗯,我們來握個手吧?握手?嗯,握手之後,就是永遠的好朋友了!
像剛出爐的麵包那樣暖和,不會讓人出汗的熱度。
像冬天的羽絨外套那樣雄厚又溫柔的包覆。
失語症
一看見他們,王馬小吉立刻說:「嘩,是吊車尾們!」
那三個字讓大夥們停下腳步,並靜默了幾秒,隨後百田問他們要去哪裡。要去哪裡呢?哪裡都可以。重要的不是哪裡,而是消耗了多少時間。但他們需要一個更穩健、不會被嘲笑的回答。「我們要去鬼屋探險,你們知道,西邊那棟。」其中一個人說。「什麼?鬼屋探險!」王馬小吉雙眼發散鑽石般的光芒。「我們什麼時候決定要去鬼屋的?」「剛剛。」「憑什麼你說了算?」「有什麼關係?」「是沒關係啦。」
他和亞音依附在人群的尾端,一語不發。
他不知道亞音不說話的理由是什麼,但他不說話,是因為他一心一意看著百田解斗。
那人臉色鐵青,一聽到鬼屋就一連退後好幾步,但在那僵直又顫抖的身體下是高得嚇人的自尊心,大家知道只要隨便激將幾句,百田解斗就會拿出原有的氣魄──儘管是裝出來的。
所以又加上兩個人。百田和王馬很自然地融入隊伍,他們都不是安靜的人,但因為分別走在左右兩端,所以再也沒跟彼此說上任何一句話。這讓他鬆了一口氣。隊伍之中,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往前移動了一點
,來到百田的身旁,對方還板著一張臉,似乎因為目的地是鬼屋而舉步艱難,過了好一陣子才發現他。他向他打招呼。你怕鬼嗎?什麼?誰怕那種東西!百田一手攬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嚇人,好似要把那無可言明的恐懼壓進他的身體裡。百分之百屬於男孩子的碰觸。全部溶入血裡,流到心臟,砰砰地跳。
他沒聽過百田的心跳聲。他聽過亞音的。亞音的心跳輕浮但是乖巧,令人聯想到大草原上踏腳躁動的羊群,在小男孩和小女孩彼此觸摸身體也不會感到害臊的年紀,他就聽過好幾次了。不過是青梅竹馬的胸口,沒什麼了不起。如果他沒有上這所中學,沒有在這個班級遇見百田,他確定亞音會是他此生最喜歡的人。
你喜歡上百田解斗了?有一次,亞音在人擠人的合作社裡問他。
嗯。
多喜歡?
他沉思一會後,說:百田的左手背靠近虎口的地方有一顆小痣,很淺很淺的那種。有時候,一個人的時候,我看著自己手背的那個位置,就覺得看見他了。
亞音說:聽起來也沒多喜歡嘛。
是這樣嗎。
我喜歡你還比較多。
可能吧。
我還是你的女朋友嗎?
我不知道。
你想繼續當我的男朋友嗎?
不要再問了,亞音!我說我不知道。
自那之後,每一次遇到百田他就放開亞音的手,有時甚至從她身邊跳開一步。被晾在一旁的亞音會呆呆站著,露出心痛的表情。對不起。事後他總要這麼說,即便是不帶任何歉意。有那麼一段時間,整個人就像殘枝敗柳隨風舞動,舉手向著百田,投足也向著百田,所有美好初衷都以百田為中心綻放。可就是百田讓他變成這種人的。某次放手後,亞音哭個不停,他只好趕緊把她帶離。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快要不知道對不起是什麼意思了,因為亞音聽了對不起後哭得更兇;幾天後他也不知道謝謝是什麼意思了,因為那個人用謝謝回應他的告白。殘枝敗柳。全世界的人都該死。
百田放開了他的肩膀。他楞了一下,才繼續往前走。
通往鬼屋的是一條蜿蜒小路。天色慘白,周圍樹木枯得像是用鉛筆畫上去的線條,目之所及,盡荒涼得無可挽救。他打了一個冷顫。這裡好冷。他們肯定是走了很長很長,很久很久的路,才穿越過一整個豐饒夏季來到這種地方的。但到底走過了哪裡?又走了多久呢?他一路上都看著百田,沒心思注意路途。
預言
他們在路邊看見一個披著破斗篷的女人。
女人的頭髮跟髒污和灰塵結成一條一條,斗篷下是一張皺紋滿佈的臉,和一對鼠灰色的嘴唇。那張嘴念念有詞:別怪我沒警告過你,接下來的所有都屬於祂們……別怪我沒警告過你……。嘻嘻!真是個怪人呢。王馬雙手墊在後腦勺,帶頭晃過那個女人。
冬日的呼喚
「剛才那個女人怪詭異的。」
「只是個瘋子吧。」
「咦?你們不知道嗎?」王馬小吉說:「聽說在前往鬼屋的路上,偶爾會出現那樣一個女人呢。而且經過的人千萬不能跟她說話喔!否則就會……」
大家不覺得冷嗎?不會走太快了嗎?王馬小吉在最前面滔滔不絕,聽得出來他正一如往常把大家的情緒放在掌心上把玩,且樂此不疲。受不了那傢伙,總那副德性。他聽見百田在他的身邊呢喃。百田同學,你不怕嗎?怕什麼?怕王馬同學講的那些,你不是怕鬼嗎?啊?百田像被踩了尾巴一樣激動得跳腳。什麼蠢話!我不是早說過我不怕了嗎?……話說回來,嚇得發抖的人明明是你。
他心中一驚。說:我只是覺得有點冷。
冷?
但是現在是蟲蚊飛舞的炎炎夏日啊。是啊,說得也是。他抬頭望進百田的眼睛,看見一片凍裂的原野,他知道百田之所以加入他們就算不是為了王馬,也是因為王馬。那時候雖有人說「真少見的組合啊」,但其實一點也不少見,那些放學後因為無事可做索性偷偷跟蹤百田的日子,他已經目擊過太多次。在空無一人的食堂裡,或教室裡,那兩個人靠得前所未有地近,依附在彼此耳畔交談,他遠遠躲藏,卻感覺自己能聽見那些淫靡的字句。放過他吧。愛上這個人他一點也不情願。
他停下腳步,任百田繼續向前,拉開與自己的距離。佇足一陣子後,他回過頭,正好碰上迎面而來的亞音。
她睜著一雙漆黑的眸子盯著他,隨風飄揚的長髮還是一樣地美。她知道自己很美,所以沒必要嘩眾取寵,只要像這樣站著,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地盯著他。對不起。說完,他在亞音的胸口看見一個洞,因而歪頭打量,那個洞是黑色的,幾乎掏空了她的一側乳房,像某種非人之物的巢穴,看上去深不見底,遠遠超越了一個少女身體所能乘載。
有一瞬間,他清楚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接著,就像要印證他的預感似地,少女的身體裂成兩半,有什麼東西在那個洞裡蠢動。在他辨識出那是什麼之前,一抹銀光衝了過來奪走了他的雙手。
亞音。他低聲唸出少女的名字。心底深處,有另一種感覺掩蓋了驚慌,使他的雙唇就算顫抖,也把少女的名字唸得完好如初。
這樣啊,被恐懼主宰竟是如此安心。他暗自驚嘆。
少女斷成了兩半,胸部以上掉落在地,胸部以下搖來晃去地維持平衡,血肉模糊的斷口經過一陣抽蓄,好幾條像蛇的東西一鼓作氣地衝了出來,像新生命從母體破頭而出。蛇的身上有甲殼包覆,還有上百支忙碌蠕動的腳。比起蛇,似乎比較像是蜈蚣。
他掉頭就跑。怪物來了,必須通知大家才行。但一陣天旋地轉讓他整個趴倒在地,雖然想站起來,卻有一個力道十足的東西壓住了他的雙腳。一看,是其中一隻蜈蚣。
下一秒他的腹部被刺破。眼前一黑,鐵銹味的液體在他的身下暈成一片海洋。
我知道妳恨我,但這也太過分了。
一定是夏天的緣故。太熱了,但我們心裡都只有凍原,只能在這樣的盛夏中瑟瑟發抖吧。
他拖著破敗的身體繼續前行,身後的怪物沒有歇息,一次又一次衝撞並吞食他的身體。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能走路,明明已經分不清上下左右,卻還知道百田的方向。更多更多的洞。久久不絕的慘叫。步步往前,遇到的第一個人是他的死黨,對方驚恐地回頭,發出膽裂魂飛的尖叫。
他毫不留情地將對方捻碎。
怪物來了,必須通知大家才行。他東倒西歪地走,每看見一個人就殺死一個,尖叫聲以他為圓心此起彼落,到處都是鮮血成河。遠遠地,他看到王馬在那裡,就像稍早他打量亞音那樣歪著頭看過來,他大喜過望,哈哈大笑著飛奔過去。好恨,好恨,好恨。大家都該死。為什麼要躲呢?為什麼百田要擋在王馬前面?
「啊哈……小百田的耍帥還是這麼拙劣呢。」王馬的聲音。
「吵死了。」百田的聲音。
他高聲鳴叫,叫聲像號角悠遠流長。那些被他殺死的人都從傷口長出新的怪物,揮舞著上百條蜈蚣形肢臂,殺紅眼地往那個人衝去。血肉伴隨殺戮的聲響飛濺出來。他終於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是「想明白了」的知道,而是本能地知道──在毀了他們之後,他會吃了他們。前一秒,他只是一名擁抱愛也擁抱恨的人類,現在他不再猶豫,不再回想,不再追尋思想的意義。在這裡,舉手投足都遵照那一位的旨意。
愛情
教室一隅。窗簾下的親吻。
嘴與嘴分離之際,問:「怎麼樣?」
「完──全沒感覺。」
「我也是。」
他們知道教室外有人正在偷看,他們知道就算沒有那個人,這個吻也不會比較浪漫。
浪漫本就不是親吻的目的。
我們來到這裡不需要任何歡迎
舉目荒蕪,天空中雲層厚得有如鉛塊,大地枯黃得像一張將死之人的老臉。各處都瀰漫著灰撲撲的煙塵,遠方一處,一幢巨大的的黑影在煙塵後方忽隱忽現,形狀難以言明,非要說的話──只是一團鬼影。它盤據在北邊,雖然輪廓一再變幻,但就像隨風擺動的帷幕一般將天光完全壟斷,使大地籠罩在暗紅之中。
在時間的概念出現以前,它就在這裡了。
除去肉眼難以辨識的塵粒,它是這整個畫面中唯一在動的東西。這樣的狀態維持了很久很久。雲霧是靜止的,光線是靜止的,連空氣都是靜止的。
畫面安詳得你幾乎以為會永遠靜止下去,直到兩個移動的黑點出現在北方邊界。
那是兩個人。他們掄著彼此的手臂從地平線浮上來,在身後黑影的襯托之下,宛若兩隻微不足道的白蟻。他們的步伐零碎紊亂,雖然因為依靠著彼此所以能勉強向前,但走沒多久,便攔腰撞上一塊岩石,雙雙倒地。
小個子的男孩哈哈大笑,倒地的時候整個人壓在另一個男孩身上,惹得對方出聲抗議。
「起來、王馬!」
「不要。嘻嘻,不要……」
「你到底在笑什麼?」
被稱作王馬的男孩沒有回答,也沒有站起來的打算,他把夥伴的身體當成一塊坐墊,在上面盤腿而坐。半晌後,他低語道:「小百田雖然很可恨,但我不會殺掉你的喔。」說完朝身下的人嫣然一笑,對方的眼神像燎原野火一樣燒過來,附帶一種不得已的認同。他滿意地移開視線。在這種蠻荒險地,殺不殺不是個問題,活不活才是。這就是好笑之處。當然,就這點程度還不足以讓他回答「到底在笑什麼」這個問題。
他看到對方手臂上有五道泛紅的抓痕,其中一道甚至破皮滲血。全都是他留下的。同時他也感覺自己的手臂正在發燙。一路上往這裡走過來時,他們不斷在彼此的手臂上留下傷口,只為了不要痛下殺手。
殺意是恨意的化形。在那條通往鬼屋的蜿蜒小路上,那個人、那些蟲類的怪物,如此奮不顧身地屠殺,全都是因為恨意。恨無法跟任何東西和解。
最後,他們逃了出來。一切多虧有某個人剛好就在那麼近的位置,能夠拽過來替他們擋死。那些東西如果再冷靜一點,肯定會發現他們趁亂逃脫,但它們是一團恨意的漩渦,像飢餓的雄蟻渴求食物一樣渴求著殺戮。
他們沿路奔跑,直到沒了路,在他們眼前是一片遼闊的枯黃大地。雖然遼闊卻讓人打從心底憐憫:這地方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團盤踞於北方盡頭的巨大黑影。他們像看風景那樣把手擺在眉梢上眺望。看別的地方時,它是一團形狀貌似城堡的物體,然而一旦正眼看它,所有形狀、輪廓與邊界都消失了。它是無以名狀的。但他們繼續看,努力把視線聚焦於某一個點,忽然間,他們感到自己遭受重創。那創傷是心理的,所有內在層面的東西包括世界觀與人生,在彈指之間被搗毀了,取而代之是恨意。恨意見縫插針地湧進來,將心智中最基礎的部分瓦解。他們互看一眼,只差那麼一點點就要自相殘殺,之所以沒有,是因為他們就連恨意都太過消極。
於是把手臂借給彼此,按捺不住的殺意全留在對方的手上,一路向南地走了過來。
終於離黑影夠遠了。百田還仰躺在地,而王馬還坐在他身上,兩人以這樣的姿態休息了好長一段時間。這裡是哪裡,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不知道;唯一確定的是,他們誰也不會再往北方看一眼。心智恢復到一個程度後,王馬滔滔不絕地說起一個像是神話又像恐怖故事的傳說,關於舊神,和舊日支配者。百田撥出三成的注意力聽他說,偶爾隨口應個幾聲,這樣的態度讓王馬頗有微詞。
「真是的小百田!給點有趣的反應好嗎?為什麼明明是個怕鬼的窩囊廢,對邪神的傳說卻完全無感呀,你真的有認真聽嗎?我可是在說邪神喔,眨一下眼或打個呵欠就能讓人類瘋掉,甚至滅絕的邪神喔!」
「是是是,你就繼續扯謊吧。」
「嗚哇,太過分了吧,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篤定我說謊,明明是『準‧超高校級的宇宙飛行士』居然連一點實證精神都沒有嗎。」
「啊?正因為是宇宙飛行士才能這麼篤定啊。我們格局根本差太多了。跟你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派上用場的才能不一樣,宇宙飛行士可是──」
「──也是呢!對小百田這種腦子從來沒派上用場的笨蛋來說,『首腦』兩字肯定很難理解吧!」
「你說誰是笨蛋啊!」
「嗯?這裡就只有我跟你兩個人吧。真不愧是笨蛋,發問前都不動腦的呢。」
「你………」
好不容易消退的殺意此刻彷彿又湧上心頭,百田緊緊握拳瞪著王馬,王馬卻別過臉,逕自陷入漫長的沉默。百田放下拳頭。當王馬沉默的時候,他也不會想說話,這是一種不屬於愛也不屬於恨的默契,中學整整三年,他們之間就是這樣的東西。所以他雙手交疊枕著頭,一起保持沉默,直到聽見王馬悶悶的聲音:「……大家應該都死掉了吧。」
他說:「嗯。應該吧。」語畢,他立刻發現王馬在哭。不是嚎啕大哭,也不是嚶嚶啜泣,只是一點吸鼻子的聲音。一瞬間,一股電流伴隨著一幕幕有關王馬的跑馬燈流竄全身,他想也沒想便拉住王馬的手,將那副細瘦的身軀擁進懷裡,緊緊地抱住。哇,幹嘛!懷裡傳來這樣的聲音:等一下、這是假哭喔?快點放手啦。
他像被燙到似地放開王馬。王馬立刻撐起身體,一張居高臨下的臉龐微微發紅。「這種程度的假哭都分不出來,小百田是真的瘋了吧?」
「……抱歉。」他搔搔頭,感覺真的還不太清醒,想必是還沒從那團黑影的影響復原吧──真是丟臉,且有損自尊。就在他為自己的失態而難堪時,『撲通』,王馬又倒向他的懷裡。那輕輕的、彷彿什麼也沒有的撞擊幾乎就像棉花糖。他低頭看,王馬的臉貼在他的胸口。
「但,不算討厭就是了。」王馬說。
百田心想:你這個騙子。但就是這樣的想法讓他笑了出來。
活還是不活才是問題。他可以是超高校級的宇宙飛行士,王馬可以是超高校級的那什麼東西,但前提都是:他們要回到原本的世界,那個有中學、有高中,沒有那團黑影的世界。一定能回去的,等他們休息夠之後,就可以再度邁步。王馬會說些混亂又分不出真偽的話打擊他的信念,但一點也不重要。如上所說,這人是個騙子。
懷裡的王馬說:「不覺得很浪費嗎?那些邪神明明擁有支配人類的力量,卻沒有好好運用呢。要是我的話一定組一支全宇宙最邪惡的軍團,衝進學校裡每見一個就問:你喜歡小百田嗎?說是的通通殺掉。那些人要不是神經病就是邪門歪道,留著禍害千年。」
他記起了某個放學後打發時間的吻。「……我們走吧。」他說,並抱著王馬坐起來。
王馬把頭埋在他的肩窩裡,冰冷的手圈住他的頸子,拇指按在喉結上,自言自語似地複頌:「走吧。」然後他們並肩,朝著南方走進鋪天蓋地的煙塵之中。
Afterwords.
感謝巧巧君點文!請.... 原諒我寫了一篇很我行我素的文章(。
突然想試試看百王不是主角的百王,所以就試了,寫到一半覺得,痾,還是好想讓他們當主角喔,所以就讓他們當了。此外還自創了一個怪怪的邪神。由於是趁著一天休假趕出來的文,希望節奏沒有太倉促才好。
我覺得任何一份愛的背後都有恨在支撐著,就像光的下面有影子;百王的愛是變形的,所以恨也是變形的。關於百王,我最最最喜歡的就是這種畸形的交往方式。
煦 elma
感謝巧巧君點文!請.... 原諒我寫了一篇很我行我素的文章(。
突然想試試看百王不是主角的百王,所以就試了,寫到一半覺得,痾,還是好想讓他們當主角喔,所以就讓他們當了。此外還自創了一個怪怪的邪神。由於是趁著一天休假趕出來的文,希望節奏沒有太倉促才好。
我覺得任何一份愛的背後都有恨在支撐著,就像光的下面有影子;百王的愛是變形的,所以恨也是變形的。關於百王,我最最最喜歡的就是這種畸形的交往方式。
煦 el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