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王]評鑑的時節/百田解斗的筆記 ①
◎ 槍彈辯駁V3百田解斗x王馬小吉架空同人文
◎ 謎之設定。應該會發展成有空或每逢佳節就寫寫的系列。
◎ 謎之設定。應該會發展成有空或每逢佳節就寫寫的系列。
我知道寒冷是真的會使人變笨的。可能有人把這種話當作無稽之談,但我就是知道。世界上幾乎所有事情,只要我這麼認為它就是真的。那些事情並不是被我這麼認為之後才變成真的,它們本來就是,而我只不過擁有能夠輕輕鬆鬆看穿它們的強大直覺。
任何人都不該小看自己的直覺。但是很少人理解這個道理。
而我是百分之百相信自己的直覺的。不,應該這麼說:我百分之百相信我。你可以說我不是英明果斷的人,但你不能否認有時候當情況複雜到再怎麼思考也無法打破僵局時,讓事情朝著『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的方向發展,是很重要的。我人生中充滿了各式各樣你無法想像的關鍵時刻,而到了現在我依然安然無恙,比大多數人都還要快活,這就是為什麼我凡事都能這麼有自信。
之所以提到『寒冷』是因為轉眼間又到了這個時節,在這裡,孩子們都稱這段日子是『評鑑』的時節。評鑑內容與腦袋聰明與否無關,大體來說只要你有做一個好孩子,都是能通過的。話是這麼說,每年到這個時節鎮上許多小孩都像要參選風紀股長一樣,為了成為一個好孩子而刻意做些多餘的善事。我打從心底瞧不起那些人,他們的行為徹底說明了他們不懂什麼叫行善。但是,到頭來他們還是每年都拿到禮物。由此可知執行評鑑的那些人有多麼溫厚。
大概是我搬到奶奶家住的第二年吧,同樣的寒冷時節,我認識了一個大家都以『評鑑的砲灰』稱呼的傢伙。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是個即便在這麼溫厚的標準之下,仍然無法通過評鑑的傢伙。所以你可以想像他到底有多糟了。沒通過評鑑,依我前面所說聽起來就只是拿不到禮物而已,並非什麼大不了的事。但你知道,世界上沒事找事做的人總是大多數,所以僅僅因為沒通過評鑑就被大夥們圍起來嘲笑,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關於那些無所事事只好找人霸凌的傢伙們,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就像那些為了評鑑刻意行善的小孩一樣,不管他們做的事情有多麼不可取,那都是他們的生活。
而那個被稱作『評鑑的砲灰』的傢伙嘛,可以的話我也不想花太多篇幅去描述,因為不管怎麼描述都不夠,他是一個各種方面都很不正常的傢伙。所謂不正常,是會讓你眉頭深鎖的那種。他這個人最會的差不多也就只有讓別人皺眉或者發怒,不只在那個時候,現在也一樣。
理所當然,我也很討厭他。因為討厭所以看見他被圍著嘲笑的時候,一次也沒想過要出手幫忙解圍,只想在一旁看個過癮。不過事實證明,就算沒有我的幫助他自己也能活得很好,說不准還活得更好。如果我當時真的幫了他,事後肯定還要被他狠狠調侃一番。
啊,說得好像我跟他很熟一樣。完全沒有這回事,我只是以我的角度說明我所看見的而已。誰再說我跟他很熟我一定給那個人好看。
為了方便繼續說,我接下來要以『王馬』來稱呼那傢伙。這是他的名字。而剛才說到村裡許多小孩會因為他無法通過評鑑而嘲笑他,那些人就暫時稱作『惡霸』好了,雖然要比作惡多端的話,贏的絕對是王馬,但拘泥那些小細節會讓一切變得很複雜,所以就這樣吧。
這個小鎮大多時候都是很和平的。記得我第一次意識到那些惡霸們在欺負人,是他們在訓練所裡三兩成群,以整間教室都聽得到的音量竊竊私語,話語間參雜著笑聲。說是非說膩了之後,他們像麻雀一樣開始吱吱喳喳地討論下次要怎麼『給那個人好看』。沒有人要制止他們,而我忙著吃奶奶幫我準備的便當,懶得理他們。順利的話他們感覺能就這樣大肆討論到上課鐘響。不過很可惜地,他們要欺負的對象並不是個正常人。在我啃完一整塊排骨時,王馬終於從門外走了進來,一進教室就往那些聊得起勁的惡霸看過去。
「噯噯,你們在說我嗎?」
「嗯?」
「真過分吶!明明在談論我卻不讓我加入。」說著,王馬表情一變,歪頭問:「還是,有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事情?…啊、我知道了!小松本暗戀我對吧,嗯,沒關係喔,我早就知道了。」
「誰暗戀你……」名叫松本的惡霸嘆了口氣。
「我們是在說你今年也一定拿不到禮物啦。『評鑑的砲灰』。」惡霸二號嘲諷地說。說完,他們整群人湊在一起笑了好一陣。
「禮物?」
「啊哈,連這個也不知道啊?對喔,因為沒收過嘛。」
「哇、難道是在說那個嗎?小森山每次驗收沒通過都會被老師威脅說要寄『禮物』去妳家吧!」
「哈?」
「真是的──所以說我怎麼可能有收過那種東西嘛,畢竟那是只有連簡單的術科驗收也無法及格的小森山才會收到的留級警告呀。嘛,小森山可能不知道,但我實際上很厲害的哦,驗收沒拿到滿分什麼的一次也沒發生過呢。」
「那、那種東西我才沒收過……等等,才不是在說那個好不好!」
「切,猜錯了嗎。」王馬露出百無聊賴的表情。
「我們是在說『評鑑』的事啦,白癡!」
「每年一次,只有好孩子才能通過的評鑑!」
「通過了就能收到驚喜小禮物的評──」
「是大禮物!去年我收到連姑姑也不買給我的飛機模型。」
「欸……什麼東西,聽起來超無聊的。啊對了、比起那個,小荻原不整理一下置物櫃嗎?一直有什麼東西在裡面叫個不停耶,你都沒有聽見嗎?」
之後的部分省略。關於名叫荻原的惡霸事後在置物櫃裡發現一隻東啃西啃的小老鼠,而那隻老鼠其實是王馬偷偷放進去的等等,這邊就不多提了。身為三天兩頭被王馬的惡作劇弄得一肚子火的苦主,此刻不借題發會一下好像說不過去,但如果真要抱怨他,給我三天三夜的時間恐怕都不夠用,所以我還是先忍忍吧。
那次事情之後的一整個月,訓練所的小孩只要跟王馬有過一面之緣的,一見他都叫他『評鑑的砲灰』。雖然每個這樣叫他的人都會被他更過分又更凌厲地反擊回去,碰個一鼻子灰就是了。訓練所裡每個小孩都有自己的寢室,有次我回房休息前不小心跟王馬碰個正著──我一般也不太想遇到他的,所謂冤家路窄。他看見我不知道為什麼笑得很開心,「就只有小百田不會喊我砲灰呢。」這麼說了。
我說:「哦,我不做那麼無聊的事。反觀你,用那種親暱卻假惺惺的方式稱呼每個人不覺得過頭了嗎。」
不論熟稔與否也不顧對方意願就在每個人的名字前加上『小』字,怎麼想都是非常自我中心的做法吧。
但王馬對我的看法也不怎麼在乎。「所以,怎麼樣?小百田也很期待乖寶寶禮物嗎?」
「啊?」
「只有乖寶寶才能收的禮物,真的不是送禮物的人依照自己的心情和想法給某些小孩犒賞嗎,之類的!說到底那個送禮物的人究竟是誰,小百田在這裡生活這麼久,居然一次也沒想過嗎?嘩啊──腦袋空空還真幸福!」
「誰腦袋空空啊!」我幾乎要發火,但還是忍了下來。奶奶總告訴我人成功的第一步就是保持休養。我問王馬:「外面……你來自的地方沒有這樣的節日嗎?」
「沒有喔。是真的。」他歪頭笑道,「很驚訝嗎?」
「……不。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習俗吧。」
「嗯,說得也是!小百田難得說出了很有道理的話呢!」
「……。」
那個時候我心裡好奇的其實是其他事情,像是,王馬為什麼會從『其他地方』來到這個城鎮。以前從沒在意過他的事,直到那時候我才想起來他跟我們不同,他是外地來的,在這裡待不到一年,所以理所當然不知道禮物是什麼。但面對那些惡霸的時候他卻不這樣替自己辯解,反而迂迴又激烈地反攻回去,就像他對每件事情的做法。這種拐彎抹角的作風,我至今仍無法理解。
回到寢室之後我才重新想過他所說的。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在質疑聖誕節的真相,還是在為像他那樣收不到禮物的壞小孩打抱不平。實際上,壞小孩恐怕也只有他而已吧。然而直覺告訴我這樣是不行的。因為在這個城鎮裡『每一個』小孩都會收到禮物,評鑑只是有名無實的規則,它的效果並不是決定誰有禮物,誰沒有,而是純粹要警惕孩子們而已。就像反町老師總會在自主練習課開始前放話『只有完成練習的人才能離開教室喔』,卻又在鐘響後直接宣布下課。
啊不過,想必你們不知道反町老師是誰。那就算了,當作沒聽到吧。
總而言之,當時的我不知道哪根筋不對,某次訓練所的課程結束後,我回到家裡翻出前幾年收到的聖誕禮物。也就是王馬口中的乖寶寶禮物。那是一顆名叫『宇宙之卵』的奇妙寶石,去年聖誕夜隔天,我在奶奶幫我放在房間裡的小聖誕樹下發現了它。凌晨的天色還昏昏暗暗,它散發的光芒卻映照在整個空間裡,我看到的是點綴著三五星光的水藍,顯眼卻不刺眼,興奮之下衝去把奶奶從床上挖起來,叫她一起來看,再度進到房間裡,映入眼簾的卻是閃閃發亮的深紫,中間淌著一條粉紅色洋流,像銀河一樣。
而給我禮物的人以方方正正的板書在宇宙之卵下壓著的羊皮紙上寫了這段話給我。
『百田解斗:
當你認為一件事情微不足道,並一再強調這個概念的同時,它等於與宇宙一樣巨大。只有從那些小到不能再小的事物當中,宇宙才得以展開。』
從此以後這就是我唯一珍藏的東西。其他聖誕禮物都稱不上大驚喜,除了這一個。
有件事你聽了或許會覺得難以置信:我其實是一名宇宙飛行員。
我不是故意不說,而是前面沒有機會。而我剛才那句話的意思是:不只現在,我從被送進訓練所的那一天起,就“開始是”是一名宇宙飛行員。實際上,訓練所裡每個小孩都各自是某種頭銜的代表。在這個鎮裡,一個小孩可以在還不是廚師的時候就被稱為廚師,在還不是劍道選手的時候就被稱為劍道選手,而我也一樣。但這並不是玩扮家家酒,我們這些小孩在訓練所裡所上的各種課程,做的各種驗收,就是為了讓自己能與亮麗的頭銜匹配。在此之中,也並非所有人都對自己的頭銜滿意,許多小孩是只因為有才華就被得到了名號,但我之所以被稱為宇宙飛行員,沒什麼其他原因,就是我非常非常喜歡宇宙。光憑這點我就不是浪得虛名。
因為我是大家的宇宙飛行員,所以在收到這份禮物的時候,我高興得像剛出生的小鹿,在家裡蹦蹦跳跳、大呼小叫了好一陣子。
但也正因為我是大家的宇宙飛行員,所以這顆寶石帶給我的絕景,以後多得是機會看見。當我真的飛上宇宙,不論多美麗的景色我要看多少,就有多少。
當時的我必定是這樣想的。在寒冷的夜裡產生了某個渾沌不清的直覺,告訴我,「你不能只讓這個東西屬於你。」
所以我把這顆珍貴的宇宙之卵從我家渡出來── 一開始我就說了,我百分之百無條件相信直覺。但是,我也承認直覺有時會讓我做出蠢事。當直覺要我做蠢事的時候我就會去做,其中沒有任何大道理,我就是比誰都相信自己而已,而且我相信這樣的我很了不起。所以,關於小時候的我的愚蠢決定,我一點也不後悔,雖然每一次想起都難免覺得氣不過。
沒錯,不後悔,但是氣不過……能讓我一路嘔氣到現在的人其實也就那麼一個。他真的很有本事,總是能輕輕鬆鬆讓別人忍不住想嘆氣,抑或是生氣。
12月25號是所謂『這個時節』的終點。小孩們會在寒冷的天裡因為收到禮物而溫暖,沒有任何人例外。沒有任何人應該是例外。如果有人在這樣的佳節氣息中還非得成為例外不可,就太可憐了。抱著這個想法,再加上那個把我害慘的直覺所產生的點子,我決定偷偷把我珍貴的宇宙之卵送給王馬。回想起來,那時雖然一天到晚被他玩弄卻在重要時刻一心替他著想的我還真是丟臉。沒有比這更丟臉的事情了。
據我所知,王馬是沒有家人的,他不會在放假的時候『回家』,因為他的家就是訓練所的宿舍。自從來到這個城鎮之後,他的棲身之地就是訓練所。
於是平安夜當晚我像個小偷一樣大費周章潛入夜晚的訓練所,但我的目的不是偷竊而是贈予。你要知道當時的我沒有奶奶幫我打理一切的話就是個連自己穿暖和都懶的小鬼頭啊。下雪的深夜三點冷得要人命,不只是身體,連精神都是冷的,我必須不斷瞻前顧後才能確保自己身邊沒有幽靈之類的東西。就在我鬼鬼祟祟來到訓練所宿舍的正下方,一間一間數著想找到王馬的寢室,並一邊思考該怎麼把禮物在不被他發現的情況下放進寢室的時候,一隻手輕輕地攫住我的直打哆嗦的肩膀。
「哇啊啊啊啊啊啊!」
實際上我叫得比這更誇張。叫完之後我朝大門有亮光的方向低頭狂奔,直到聽到熟悉的聲音才赫然停下。
「小、小百田……」
「……?」我含淚回過頭,看見王馬用史上最無助的眼神看著我。「……王馬…?」
因為使盡全力追上了全力奔跑的我,他看起來氣喘吁吁。更仔細看一點,他居然好像跟我一樣眼眶含淚。
「混、混帳,剛才碰我的是你嗎……。」很恐怖的啊!
「大事不好了,小百田!」
「唔,幹嘛……」
「剛才我經過穿堂的時候啊,呼……看到女廁前面有一個瘦瘦的長髮女生在徘徊,想說這個時間是誰在那裡,不小心就走近了點,結果、結果看到她居然沒有臉耶……怎麼辦……她是不是鬼,好恐怖──」
「嗚啊、不要說了!」
「而且而且,她的頭還是一百八十度垂掛在脖子上的哦……」
「給我閉嘴啊啊啊啊──!」
兩個人在寒冷的雪地中哭喊成一片的景象實在太滑稽,光是敘述都覺得丟臉,所以讓我快速帶過吧。
總之,稍微冷靜之後,我終於發現他說的話有不合理的地方。
「等一下……王馬,你剛才說的穿堂是哪裡?」
「咦?什麼穿堂?」他歪頭。
「你剛剛不是說在穿堂看到鬼嗎……可是我們訓練所根本沒有像穿堂的地方啊。………等一下!難不成你在耍人嗎?」
一瞬間,他像個小孩一樣天真無邪地笑了,連方才洩洪一般的淚水也戲劇化地收了回去。
「嘻嘻,露餡啦。」
「……!」
「嘩啊──看了小百田像個奶嘴被搶走的小女娃一樣大哭特哭的場景,特地出來這趟太值得了。」
「你……我今天不揍你我就不叫百、百………」
「等一下嘛,小百田,揍我之前可以先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在這種寒冬的大半夜跑來訓練所嗎?只有這件事無論如何都想知道啊。小百田鼻涕已經垂到衣領了呢,雖然不知道是因為太冷還是剛才海哭一頓的關係……嘻嘻。」
「少廢話……我來這裡的理由有需要跟你說嗎。」
「咦──我們不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嗎?」王馬擺出賭氣的臉孔,下一秒又恢復原樣。「而且,我還以為小百田之所以跑來,肯定是為了我呢。」
「唔,什麼為了你……你不要往臉上貼金。」
「不是嗎?因為啊小百田是我來這裡之後見過最正直又最衝動的人喔,雖然三天兩頭被我騙,但其實就算對我這種人也一樣會付出關心吧。所以才想在平安夜偷偷把禮物塞進我的房間,不是嗎?」
我頓時瞠目結舌。
被誹謗又被說中,既憤怒又吃驚,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王馬兀自接下去說了:
「嗯,我就是這樣想的喔。因為小百田手上拿著一個土到爆讓人不忍再看第二眼的禮物盒,想不這樣猜也難呢!把那麼醜的禮物送給我其實是想懲罰我吧!可惡……太過分了,你還是人嗎……。」
「你真的……給我差不多一點……!很累啊……。」
現在想想,當時能夠花力氣去針對他所說的每一句做出回覆或吐槽的我真是太偉大了。不知怎地,王馬就是擁有能把你的一切努力或一切感覺有價值的事物都瞬間貶低為笑話的能力,而且他這麼做不是因為他沒看見那些努力或價值,而是,他看見了,但他就是想讓這一切都成為笑話。於是每次跟他說話到最後不是咬牙切齒,就是萬念俱灰,真的沒有一次例外,直到現在也依然如此。要是我說一件人生中犯下的最大的錯誤,肯定是在孩提時代就與王馬結下這種奇怪的孽緣。
我們在冰天雪地的深夜吵吵鬧鬧了好一陣子,抓到了一個比較能好好說話的機會,我把宇宙之卵交給他,並告訴他這顆寶石的故事。他聽完露出失望的神情,說這哪稱得上什麼故事,不就是小百田在炫耀自己的寶貝而已嗎。一邊這麼說一邊收下後,倏地做出投擲的姿勢,問我:「不知道砸到地上會怎麼樣?趁現在試試看吧!」當然是立刻被我制止了。面對這傢伙真的一刻也不能大意。
不過跟你說一個真正的笑話。就是,宇宙之卵最後還是被他摔碎了。當然因為這件事發生在好幾年之後,所以連同為什麼要摔碎,和摔碎之後變成怎樣等等,都等下次有機會再慢慢說吧。
這一次的故事若要說有稱得上驚喜的部分,是最後王馬在收下了我的宇宙之卵,又針對一堆小細節一一數落完之後,一手從他那件與『首腦』頭銜非常相稱的黑色披風裡摸出了另一個東西,交到我的手上。一看,是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
「既然收了小百田土里土氣的禮物,就用這個跟你換吧。」說完,飛也似地跑走了。
站在原地愣住的我產生了萬萬要不得的妄想:難道他料到我會帶禮物給他,所以事先也準備了一份要給我嗎?他居然是這種人嗎?一邊想,一邊在冷颼颼的雪地中拆封。事實證明我真的太單純了,單純得像天使一樣。他當然不是那種人。證據就是拆開禮物盒的瞬間,我被從盒里發射出的墨水噴了整臉。
當然不只臉,連同我的上衣也全被噴成一片漆黑。
所以說,我很樂意告訴你當時的氣溫是零下十度。那樣的寒冷是真的會使人變笨的。這也不是經過什麼科學考據或引經據典才得出的結論,而是『本來就是這樣』。我人生中首次體會寒冷跟首次體會自己有多蠢,兩件事幾乎是同時發生的,而我敢說如果是在炎炎夏日,我絕對不會幹出這種不僅讓自己丟臉一輩子,還讓已經丟臉的一整輩子都要被最討厭的傢伙纏上的事情。
墨水是從禮物盒裡裝的橢圓容器噴出來的,恐怕是我開啟禮物盒的上層時觸動了某個機關使得圓容器內部極具收縮,才讓墨水噴發的。之後有整整一天的時間我都以為那是王馬為了偷偷從遠處拍下我中招的蠢臉而特地製作的,直到隔天,我在那個裝墨水的橢圓塑膠容器的底部發現一段話。
『王馬小吉:
噴發的墨水如果噴得出奇不意且噴往正確的方向,即會成為戰勝全世界的計謀。今年也是很棒的好孩子呢!不用說,當然是騙人的。』
看到那句話我就明白了,結果,那東西並不是王馬做來整我的玩具,而是他收到的聖誕節禮物。到頭來他也是通過評鑑的好孩子。又或者,就算是壞孩子在評鑑者的眼裡也是好孩子。否則他不可能有禮物的。
恐怕他雖然知道這是聖誕禮物,但完全沒有打開就直接給我了,或是他打開的時候本來就很小心翼翼,因而從某個微乎其微的地方發現了整人機關,便悄悄把它回復原狀之後丟給我。後者顯然比較有可能。那是個非常『王馬小吉』的可能性。
但是不論過程如何,就結果來說,知道評鑑的砲灰也確實有收到乖寶寶禮物的人就只有我跟他,而看到了那段話的人,就只有我一個人──那段話刻在容器的內部,如果不把墨水倒光是不會發現的。那是一段屬於王馬同時又不屬於王馬話語。以長久面來說還算值得,我是說,知道了與王馬有關的事,而且他自己毫不知情。如果你改天有機會跟他相處看看,就會知道這有多難得。雖然我不確定他怎麼辦到的,但他不知道的事情的確很少。
關於寒冷的故事到此結束,其實從頭到尾都沒什麼好聽的。有機會的話,我下次會說些更瀟灑更正義的故事,一些我順著直覺展開帥氣的冒險而非做出愚蠢決定的故事,到時候就會很適合用我從訓練所畢業前夕總掛在嘴邊的一句話當作開場:『我是名震宇宙的百田解斗』。所以放心,我不會再讓王馬小吉這種不提也罷,提了就一肚子火的傢伙出場的。
除非你們想聽的其實是有關他的故事。但我相信不會有這種事的。
TBC.
謝謝閱讀~這裡是煦/Elma
抱歉又下手寫了很謎樣的設定,雖然感覺還很不明朗,但如果順利寫下去的話,劇情會繼續以OOO的筆記的形勢慢慢推進的。而至少此時此刻 (2017.12.25) 的我是還想繼續寫的。
另外,如果您的心裡有任何一小部分萌著百王,拜託從噗浪搭訕我~(比愛心)感恩讚嘆百王!
抱歉又下手寫了很謎樣的設定,雖然感覺還很不明朗,但如果順利寫下去的話,劇情會繼續以OOO的筆記的形勢慢慢推進的。而至少此時此刻 (2017.12.25) 的我是還想繼續寫的。
另外,如果您的心裡有任何一小部分萌著百王,拜託從噗浪搭訕我~(比愛心)感恩讚嘆百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