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おそチョロ】 湖畔童話
◎ 此為おそ松さん同人衍生創作,配對為おそチョロ。
◎ 惡魔 X 女神設定,雷者請注意。
◎ 惡魔 X 女神設定,雷者請注意。
***
只是另一個平凡的日子罷了。
無所事事的惡魔在人間的上空來回盤旋,期望尋得一點遊樂,但祂已經漸漸感到無趣了。人類的城鎮如何繁榮,從高空俯瞰而下都只是一片灰暗的聚集物而已,每一天都滿佈塵埃。
作為一個惡魔還真是沒意思啊,祂心想。
挖掘人類的醜惡幾乎是祂的所有工作內容,當然,絕對也少不了啃食那些腐敗發臭的靈魂。靈魂被吞食的時候,人類總是會痛苦得扭曲面容──那表情十分可口。
然而除此之外,身為一隻惡魔就沒有其他消遣了。
在人間渡過了太漫長的時日,單靠這些醜惡的嘴臉已經無法被滿足了。
這一天惡魔飛越了城鎮,保持祂一貫的惡劣性格,雙手一拍,便在道路交叉口促成一場車禍;吹了聲口哨便讓孕婦的孩子胎死腹中。看著人類在隨著自己的指令驚慌失措,祂哈哈大笑的模樣像在觀賞一齣喜劇。
惡魔飛過的地方都少不了悲劇,但這不過是另一個平凡的日子罷了。對於諸如此類刻意尋求快感的行為,祂已開始感到厭倦。
祂鮮少飛出城鎮的範圍,因為城鎮外幾乎沒有人類在活動,但今天也許是太無聊了,一不注意祂已經來到城鎮邊緣那綠樹成蔭的山丘上空。
「什麼啊,這個地方……」當祂要接著說『一點樂趣也沒有嘛』的時候,卻忽然看見一個揹著一籃伐木道具的樵夫,正汗流浹背在山間小路中行走。
──看起來就跟一般的人類無異,是個惡作劇的絕佳目標。
祂以隱形的身姿飛到樵夫的身後,用尾巴捲起放在籃子裡的生鏽斧頭,使勁朝遠方甩出去。樵夫見狀立刻慌張起來,並往斧頭飛遠的方向追過去,還時不時狐疑地回頭查看自己的後方,卻沒看見任何人。「嘻嘻嘻嘻……」惡魔一邊竊笑一邊跟上樵夫,最後來到了一片廣大、閃著波光的湖泊。
糟糕、掉進湖裡了嗎……。樵夫懊惱地在湖邊跪下。就在這一刻,湖泊中央突然浮出一個影子。
惡魔瞇眼一看,被霧氣包圍的影子漸漸清晰,很快地祂就發現那是個人。……不,不是。人才不會站在湖中,也不會全身上下只披一件白色布料,頭戴像白癡一樣的桂冠。
「我是湖之女神。這位先生,請問您掉的是這把金斧頭,還是──」
「噗哧!」
女神還沒說完,惡魔立刻爆出巨大的笑聲。他捧著發疼的腹部再次望向聲稱自己是湖之女神的『男性』,看到對方明顯被自己的笑聲干擾卻故作鎮定的模樣,又沒完沒了地大笑了好一陣子。
樵夫非常誠實,所以他得到了善報。金斧頭和銀斧頭全歸他的了。惡魔還來不及向女神抱怨為什麼對區區一個人類那麼好,女神已經慢慢沉回水中。
「喂!這麼快就要走啦?」祂全速飛向前想一把追住女神,但對方已迅速消失在水面下,完全沒搭理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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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難得發現了有趣的事,惡魔今天又飛到湖泊附近徘徊。
然而左等右等,昨天看到的女神就是不再出現,失去耐心之餘,祂索性開始用腳一次次踢擊湖面,每一下都濺起不小的水花。不曉得這個行為驚擾了湖裡的誰,當祂踢得正高興的時候,腳忽然被一隻手抓住,「啊……!」祂大叫,一瞬間差點被拉下水,幸好祂立刻搧動翅膀往上飛,讓自己脫離了那隻手。
「…你明明就在下面的嘛……」祂有點不服氣地說。下一秒忽然靈機一動,逕自飛到了岸邊。
總不能這樣痴痴等待下一個掉東西的人類吧?如此想著,祂一手摸上樹木的粗幹,用力一抹就造出了一根枴杖,另一手則抓起地上的一把泥土,向天空一撒,飛散的泥土便在空中織成一片地毯。沒錯,像極了人類會使用的物品。沒有任何猶豫,祂把手中的兩個物品都丟入了湖中。
伴隨著一陣神秘的煙霧,女神又從水中浮了出來。一手拿著金拐杖,另一手拿著銀拐杖。
「我是湖之女神。請問您掉的是這根金──」
「哈哈哈哈──什麼嘛!出奇地好騙嘛!」惡魔笑倒在地。
「……。」
「我說、每次都又金又銀的不煩嗎?笑死人了啦!」祂伸手抹掉奪眶而出的眼淚,又說:「而且啊,除了拐杖我還掉了地毯喔!湖之女神只能一個一個來嗎?能不能把兩個東西都還給我呀?哈哈哈哈哈──」
「……。」
-
人間的時間又這麼流逝了好一段子。雖然看起來非常不情願,但惡魔知道,湖之女神正與祂變得越來越熟稔。
祂永遠不會忘記那天惡劣地嘲笑對方之後,掛著那種優雅稱號的『女神』居然從遠處狠狠向祂揮了一拳,空氣波衝擊讓祂痛得摀住肚子趴在地上扭動好一陣子。
嘛,雖然暴力,但也不是真的覺得討厭啊。對此,惡魔有足夠的自信。
這個莫名其妙的湖泊總能吸引人前來、並掉東西下去。不出一兩天就會有一個這樣的人類出現,彷彿被湖的磁場吸引一般。湖之女神堅守自己的本分,每一次有物品掉落湖中,他都十分盡責地變出更好的東西引誘眼前的人類。自從上次那個樵夫之後,就沒再出現願意誠實回答問題的人類了,女神總會無情地沉入水中,不再現身。所有過程,惡魔都懶洋洋坐在一旁觀看。
祂知道表面上完成了職責就心滿意足的女神,其實對一次又一次與人類短暫的交會感到失望。在十個人類中,或許只有一個人──甚至根本沒有人──願意抵抗慾望,而,從來也沒有一個人會在這座湖泊逗留。以湖為家的女神沒有任何朋友,在神靈的外表下,也偷偷地感到孤寂。這些人性的情感,惡魔全部都能看穿。
「真是的──為什麼那麼不誠實呢?」不知怎地祂成了女神吐苦水的對象。對於那些說了謊而無法取回物品的人類,女神事後總如此嘆息。
是劣根性啊,每個人類都有的。惡魔心想。連這些都不懂,未涉世事的女神什麼的果然太天真了。
「話說,你總是待在這裡,不去把惡魔的工作做好沒問題嗎……」有時候,女神會這麼問祂。
當然有問題啊,快要一星期沒有進食,已經開始感到飢餓、渾身無力了,但是比起從誕生到現在就不斷重複吞食的人類靈魂,你的存在有趣得多。
惡魔天生不是會坦白說出真心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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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風光明媚的午後,又有糊塗的人類又到來了。惡魔坐在湖邊,用手撐著下顎看著那個人類跌了一跤,失手讓釣具掉入湖裡的場景,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不過他更期待女神的出現,在那陣霧中逐漸清晰的身影,不知怎的變得越來越好看,跟第一次見面時相比,明明是個男的卻自稱女神的這種荒謬事,此時居然也變得有點可愛。
「這位先生,請問您掉的是這把金釣竿,還是這把銀釣竿呢?」女神起伏有致的嗓音問道。
人類看起來嚇了一大跳──就跟以往看見女神的任何人一樣──又低下頭,思索了好一陣子,才抬起頭說:「不……兩個都不是我掉的東西…。」
女神露出欣喜的神情,大方地把金銀釣竿都送給了他。
人類看上去喜出望外,並收下了女神的禮物。然而他看不見一旁的惡魔已經站起身,用黑暗又恐怖的眼神瞪著自己。
對於人性的一切,再也沒有誰比祂更熟悉且瞭解了,憑藉惡魔的天賦,祂在那人誠實回答的同時,成功透視了對方細細盤算的內心。
這天,惡魔不像平常一樣賴在女神身邊,祂跟著那個人類回到了熱鬧的城鎮。人類把金釣竿和銀釣竿高舉在手中,要所有人圍過來看。今天不賣魚了──有誰要出價買這兩支釣竿──?他大喊,所有人便開始瘋狂喊價。十萬?開什麼玩笑,你以為全金打造的釣竿哪都找得到嗎?一百萬?不不不,跟它原本的價值比起來要差得多了。
最後,漁夫以連惡魔都鮮少聽聞的天價賣出了兩支釣竿,他興高采烈數著錢,嘴裡一邊呢喃:「我就知道……那種通靈現象一定是在考驗我們的人性啦。」
也不曉得是誰走漏了風聲,不出一夜,人們開始口耳相傳起關於山中湖泊的謠言。聽說啊,那裡有個慷慨的女神,只要你誠實的話,就會送你許多好東西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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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的湖邊地帶漸漸熱鬧了起來,經過這裡的人類越來越多,他們手上都拿了些東西,而且都會不小心掉進湖裡。他們會在女神拿著無價的至寶浮出水面的時候,先是裝出困惑的樣子,接著據實以告。
假裝、假裝。一個個全是瞞天大謊。始終坐在一旁觀看的惡魔悶悶不樂了起來,曾幾何時他已經無法以觀賞喜劇的態度看待這些人間的事物,尤其當湖之女神在人們離去之後,無聲地靠在湖邊傻笑的時候。
「最近人們總是一個接著一個來耶……。」女神還沒停止傻笑,「而且,你有發現嗎?他們越來越正直了呢。真是太好了。」
祂拿起石子朝女神帶著桂冠的頭頂一丟。正中紅心。
「喂!幹嘛?」對方摀著被砸中的部位,像隻警戒的貓跳了起來。
「你啊,是笨蛋嗎……」
「什麼?」女神似乎有點生氣。
惡魔沒再回話。他不曉得自己怎麼了,惡魔的職責本該是揭露人類最醜陋的樣貌,然而此刻他卻做不到,好像只要他掀開人類假惺惺的面具,也會一同撕裂在對方心中最寶貴的事物。女神笑的時候,背後總閃耀著祂在骯髒的凡間不曾見識過的光芒,如此刺眼但是美麗。對這個天真的女神來說,懲處貪婪、褒獎誠實,就是他存在的意義吧。在一次次與人類短暫的交會中,他總是滿心期盼著人性光輝吧。
明明那種東西,打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的。惡魔心想。
真是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對於人類的邪惡,祂早該習慣了才對,現在這種焦躁的感覺又是為什麼呢?
在某天晚上,當有個人類連續丟了好幾樣物品進湖中,並要求女神通通替他撿起來的時候,惡魔終於感到前所未有的飢餓。「壞孩子……」祂乘著晚風飛上夜空,在那個人類的上方盤旋,一種慾望油然而生,如同祂第一次見到人類這種生物的時候,渴望將之吞食殆盡的感受。不過這次驅使祂的並非靈魂的可口,而是憤怒。
「說謊的壞孩子……。」說著,祂在空中翻轉了幾圈並降落到人類面前,捕捉到對方因驚嚇而收起笑容的瞬間。
咦,什麼啊,我該不會是愛上那個笨蛋女神了吧。對人類露出噬魂的尖牙時,這樣的想法不斷在祂的腦海中打轉。
黑夜持續了三天三夜。謠言說,有惡魔在湖畔的山中降臨了,路上一個個眼神空洞的人類死屍就是證據。鎮上人們因為懼怕惡魔,連著好幾天都把門窗緊緊鎖死,然而十分離奇地,曾經欺騙了湖之女神而收下好東西的人們依然在家中丟了性命,死亡的姿態與那些山中的屍體一樣。說過謊的,沒有一個人倖存下來。整整三天,在黑夜蔓延的城鎮上空都迴蕩著魔鬼的笑聲。
謠言又起,人們說那個湖之女神是偽裝成聖靈的惡魔,用簡單的把戲引人上鉤,再施以最嚴厲的懲罰。人們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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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好幾天了,都沒有人來。
嘆了幾口氣,湖之女神無精打采地靠在湖岸邊,他不曉得自己究竟在等誰大駕光臨,是糊塗掉東西的人類呢?還是那天晚上不知怎地帶著恐怖的表情離開的惡魔呢?他的湖泊似乎正在失去吸引人到來的魔法,是因為湖底堆了太多凡間的物品嗎?
謊言啊。那些人類說的話,一個個都是瞞天大謊。他心知肚明。
但是非常幼稚地,他不願在那隻惡魔面前承認自己被人類玩弄。惡魔總是擺出什麼都知道的模樣,一開始相會的時候,還曾經嘲笑他的工作。『笑死人了啦!』那時惡魔是這麼說的,簡直過分至極。
他就是不想承認自己的使命真如對方所說,只是可笑的遊戲。
但在此同時他也不曾覺得對方討厭。那隻惡魔的身後總是瀰漫一股黑暗又冷豔的氣息,被祂踩踏過的土地,都會以神奇的方式被黑色吞噬又再重生,雖然惡魔自己似乎從沒注意到過。祂的表情總是百無聊賴,像是已經厭倦了自己的工作。
惡魔的工作是什麼呢?做壞事嗎?吃靈魂嗎?怎樣都好,這樣的工作不是很帥氣嗎?
「請問您掉的是金拐杖、還是銀拐杖呢……。」女神趴在湖邊呢喃道,手在溫暖潮濕的土地上來回撫摸。「您掉的地毯,是熊皮還是虎皮的呀……」
沒有你的這個湖畔真的好無聊啊。就算再多人來也一樣。
反正那些人的誠實也不是真心。說到底,要瞬間分辨一個人是真心還是假意,就只有惡魔能幫他辦到。
「誠實回答的話,沒有獎品唷……」
噗哧!
伴隨著幾些飄降的落葉,一聲熟悉的、有點惡劣的笑聲從上方的樹上傳來。女神倏地向上看去。
只是另一個平凡的日子罷了。
《 END 》
***
「……。」
「…………。」
「……怎麼了十四松?看起來還很有精神的樣子呢…」
「咦──?故事結束了嗎?」
「是啊。呃,那個、聽我的床邊故事你睡不著嗎……?」
「唐松哥哥!惡魔真的有可能喜歡上女神嗎?」
「……哼,這是當然,因為愛是──」
「嗚──喔──喔──嗚──喔──喔──喔──嗚──喔──超酷的啊唐松哥哥!」
「十四松越來越亢奮了啦……」
「嗚──喔──喔──喔──喔──喔──」
「吵死…都三點了。」
「我早就說不要讓唐松哥哥唸床邊故事給他聽了吧!」
「欸…?」
[後記/廢話]今天!是おそチョロ日喔!
謝謝大家讀完這個怪怪的床邊故事。不曉得你們覺得如何?許多床邊故事都是用真實故事改編而成的呢(笑)
謝謝大家讀完這個怪怪的床邊故事。不曉得你們覺得如何?許多床邊故事都是用真實故事改編而成的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