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松新刊《問題男孩》試閱一
片段 - 松野輕松
鐘聲響完的那一刻我回頭瞄了小松哥哥一眼,他單手撐著下巴,望著窗外的神情呆得可以,很顯然他從課堂結束前,就開始做白日夢了。幾秒後他查覺了我的視線而看過來,那支夾在鼻子與上嘴唇之間的自動鉛筆匡噹一聲掉在桌子上。然後他對我笑。
他總是毫無理由地對我笑,彷彿唯一的目的就是使我困惑。
我正要做出嫌棄的表情(反正他也不會因此受傷),視線就被一道纖瘦的身影擋住。「松野同學。」我順著那柔軟的聲音抬起頭,發現凌波同學正背著書包,抿唇看我。
「凌波同學,有什麼事?」我問,隨即發現自己的視線落上她的胸部上,因此立刻別開臉。
「要一起走嗎?」
「咦?」
她靦腆地勾起嘴角,雙手緊緊抓住書包的兩邊背帶。「因為我們……回家的方向是一樣的吧。」
我差點又下意識「咦」了第二聲,還好忍住了。接著我馬上就知道現在是怎麼一回事,我被女孩子搭訕了,而且是被男人緣很好的女孩子搭訕。我猶疑了下目光,發現教室裡一半以上的人都看著我們,令他們驚訝的,無非是這個向來隨性遊走於男同學之間的女孩,竟然邀我跟她一起回家。
吞了口口水,我又把目光移回凌波同學身上。她無比真誠的眼神對我眨呀眨,正殷切期盼著我的回應。老天,這是夢嗎?活在兄弟間的泥沼中整整十六年,今天我終於被女孩子搭訕了。這就是所謂的美夢成真?
「哇,輕松,真是美夢成真耶!」
忽然間,一道完美模擬了我內心想法的聲音穿越安靜的教室,衝進我耳裡。
我回過頭,坐在窗邊的那個人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擱在桌上的雙手正把玩著裝了一點水的寶特瓶,他溫和的表情像是真心替我高興,但我知道不是這麼回事,絕對不。我看著他,感到自己的臉一路從兩頰紅到耳根。他大聲說出那句話只為了明目張膽地嘲笑我,只為讓大家跟他一起嘲笑我,這才是我認識的小松哥哥。而且,當他想要嘲諷我的時候,永遠不會失敗。
就因為他出言打破了沉默,同學們也跟著吵吵鬧鬧起來。有人開始簇擁著我與凌波同學,有人吹了一聲下流的口哨,說:「凌波同學,原來喜歡這種的呀!」
我狠狠瞪了小松哥哥一眼,他看都沒看我,只是坐在位置上悠然自得,一口把寶特瓶裡的水灌完。
他總是這樣,恣意妄為,彷彿唯一的目的就是惹我生氣。
我咬著下唇低下頭,一言不發地收拾書包。凌波同學又試探性地問:「松野同學……?」
「嗯,凌波同學,」我挺直身子,對她展露友善的笑容,「一起回家吧。」
我這麼說。一旁的同學們不出所料地開始起鬨、瞎喊些有的沒的。在那樣的混亂中,凌波同學迅速地握了下我的手,接著又放開,轉過身的時候輕盈地說:「我到外面等你。」
我看著她抬頭挺胸率先走出教室的背影,產生了一種錯覺。或許又不是錯覺。我不確定像她這樣完美的人究竟適不適合我,但我確定我與那個坐在窗邊的人,絕對不會有結果。作為我的哥哥,他的每個試探與關懷,都太過自信而顯得挑釁,就像上週那心血來潮的吻,與那句『承認你喜歡我』,聽起來如此信心滿滿。才一起生活十六年,他就彷彿能永遠掌控我。我感覺凌波同學的邀約是個機會。
走出教室前,我又朝小松哥哥的位置看過去,只是短暫的一眼罷了,卻正好捕捉到他甜蜜地對我揮揮手的畫面。他那樣做,彷彿早料到我會回頭。
「老是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松野同學?」靠在門框邊的凌波同學睜大眼,順著我的視線朝教室裡望去,「你在跟誰說話?」
我猛然把頭轉回來,「……沒事,走吧。」
「嗯!」
. . . . . .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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