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松新刊《問題男孩》試閱二
片段 - 松野小松
那東西是幾天前纏上我的,那天──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除了我跟輕松放學後被關在體育器材室裡以外。器材室位在地下一樓,根本沒什麼人會經過,管理員大叔顯然也下班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晃眼就飛逝而過,我們像被遺棄在孤島,就這麼被鎖在裡頭,等到弟弟們找到我們、從氣窗救我們出去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了,街上只剩下居酒屋還開著。
回家的路上,我跟輕松走在最後面,某個衝動的瞬間,我想跟他說話而回過頭,卻看到一個發光的綠色球體懸浮在我跟他之間,帶著輕微晃動飄在空氣中,像是浮在隱形的水面上。
球體的直徑大概有我一隻手臂那麼長,螢光綠的表面滑溜滑溜的,還有些看起來很色情的觸手露在外頭蠕動。這東西刺眼到我幾乎拉不開眼皮,但弟弟們卻完全沒有看見。應該說,全世界都沒看見。一般來說無論我走到哪裡,它都會如影隨形跟在我身後,然而,除了我以外,就是沒人對它有反應。
時至今日,雖然才被糾纏幾天,但我已經快精神衰弱了,因為這東西真的有夠噁。它甚至會讀取、聽從我的命令,好像它自己擁有生命一樣。這兩天我都叫它待在我家後院的角落,不許到處跟著我。一開始,我只是抱著試試好玩的心態跟它說話而已,因為我的眼睛實在被閃得發疼了,我只想要它滾遠一點。然而,當它真的遵照我的指示,默默飄出房間,跑到我指定的地方時,我全身都爬滿雞皮疙瘩。我一點也不想擁有能控制這東西的能力,感覺就像我跟它是同一掛的。
我需要能幫助我的人,至少必須看得見它,而我心目中有個絕佳人選,她或許──不,她一定──能協助我處理掉這怪東西。她叫日比野,日比野夏奈,一個從高一就跟我同班的女同學。高一的時候,有次她忽然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地向我搭話:「松野同學,你殺過人嗎?」,那幾乎是我們唯一一次交談。她那麼問,是因為她看見了跟在我身後的鬼魂。「那個鬼的表情,是我見過最恐怖的,好像等著某一天要復仇一樣。」
我問她,鬼真的能對人類復仇嗎?
她說,除非集結眾鬼的力量,否則辦不到。
我不知道她所謂的『眾鬼』是什麼,不過在那之後,我就沒把這件事放心上了。因為聽起來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嘛,況且我一點也不怕鬼,尤其是被我殺掉的人化成的鬼。早在祂還是人的時候,就已經比我弱了啊。
總之,日比野並不是太親和的人,主動去接近她真的不是個好主意,因為她從不接續不感興趣的話題,這個學期已經過了一半,還沒有人能成功解析怎樣的話題才能激起她的討論欲。曾經被搭話過一次,並不代表我只要談起靈異,就能得到她的回應。
奇蹟似地,就在昨天,日比野久違一個學期,又主動找我講話了,她問我輕松有沒有喜歡的人。天啊,真不敢相信她對這種話題感興趣,而且,是對輕松感興趣。天啊,難以置信。雖然換個角度想,她可能只是在幫凌波打探情報。
怎麼樣都無所謂,重要的是,她昨天也答應幫我的忙了(雖然一臉勉為其難)。而我果然沒找錯人。今天放學後,也就是剛才,我一帶她上到頂樓,她立刻就看見了懸浮在空中發光的綠色球體。
「……。」
但她有點太沉默了。我伸手在她面前上下擺動,「妳有在看嗎?」
「有。」她不悅地往旁邊踏一步,站得離我遠一點。
我們在學校頂樓,綠球動也不動飄浮在銀色大水塔的旁邊──我早上放置它的位置。距離放學時間已經過了快一個小時,這個時間應該不會有人上來頂樓。日比野擺著一張臭臉,對於昨天被我以那種方式開條件,她好像還耿耿於懷,但我不會因此放棄的,我的臉皮厚得很。
「這是什麼?」
「知道的話,我就不需要妳幫忙了吧。」我無奈笑說。
她大步走向前,站到距離綠球表面不到十公分的位置,仔細端詳。在那刺眼的東西前,她居然能那樣睜大眼睛,還真不是蓋的。
過了半晌,她似乎發現了什麼。「……松野同學,你看。」她說,聲細如蚊。我花了幾秒才聽出來她所說的話。
我靠近了一些。
「再過來一點,」她說,「你站在那裡看不到。」
「妳怎麼知道?我視力有二點零。」
「你到底要不要我幫你?」她吐了一口氣說,「還有,不要再挖鼻孔了,很醜。」
「又沒關係。」
我看見她在轉過頭的同時翻了個白眼。
好吧,她說得對,不論綠球是何方神聖,這依然是我自己惹上的麻煩,雖然這東西真的噁到爆,但若要解決問題,我就必須配合一點。
我忍著視網膜的痛感,慢慢走到跟日比野一樣前面的位置。幾天下來,我從沒有這麼近看過這顆綠球。近距離觀看之下,它像是一個球體的生命培養皿,在那油油亮亮的表皮內,有些不知名的物體在裡面繞圈圈游動。我深深皺起眉頭,不只因為它非常刺眼。
「我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靈體……」日比野感嘆道,口氣就像發現了什麼寶藏。
. . . . . . (未完)
是的別懷疑,這是速度松本!
只是有點奇幻色彩(。
只是有點奇幻色彩(。